阶上侍卫站得整齐，数位官员站在凉，等待宣召。

    皇帝寻常的朝会议事都是在宣政殿，能来这紫宸殿的多是近臣官、勋贵皇亲，其中有些人曾与傅府往来殷勤，却在虎关大败后，避之不及。

    伽罗远远瞧见，边笑意嘲讽。

    谢珩带伽罗近前，便有监迎上来行礼，“启禀殿，皇上正与左相大人议事……”

    “不必打扰。”谢珩摆手，示意伽罗在门侧站着，便往旁边去与其中一位官员说话。

    伽罗垂首，看着十几步外谢珩的墨袍角，说话声断断续续。

    没过多久，殿门轻响，伽罗猜得应是左相徐公望议事完毕后来，忙将垂得更低。风扫过去，青衣之上绣着九章纹，侧脸神肃穆，虽是皇帝居，却步履端正从容不迫，正是与谢珩父争权争得正厉害的徐公望。

    他见着谢珩，很客气的行礼称殿，谢珩也以徐相称之。

    一位是新晋东、基尚浅的储君，另一位是朝政实权在握，多年经营后势力盘错节的实权宰相，伽罗站在三四步开外，都能觉客气之的暗涌。

    监很快就来了，请谢珩。

    伽罗气，见谢珩招手，便跟在他后。

    *

    比起外面的光刺目，殿稍显昏暗，伽罗眯走了两步适应过来，这才觉得殿其实也很亮堂。

    铜铸鎏金的香炉中青烟袅袅腾起，是唯有皇家可用的龙涎香。

    两侧帘帐垂，正中紫檀案背后，须发半白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他年纪才四十五，却因成年后受挫极多，颇显沧桑老态，也因这份沧桑而添威仪。双周围虽已有了皱纹，目中却有光，轻轻一扫，便似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伽罗在淮南时远远见过他数次，而今近观，更觉其威严之态，非常人可比。

    在端拱帝的目光自谢珩挪向她之前，伽罗迅速的收回目光，恭敬垂首，跪地行礼。

    端拱帝示意谢珩免礼，往伽罗上扫了一，：“抬。”

    伽罗遵命抬，却不敢直视龙颜，只垂眸瞧着地面。

    上首端拱帝冷笑了两声。他向来说话缓慢，像是字斟句酌后才说来，声音也颇低沉，若有万钧之剑悬在，令人敬畏又不敢放肆。如今他冷声低笑，更令伽罗心中畏惧，不自觉的握袖中双手。

    上首的目光却还是如重剑压，伽罗哪怕瞧着地面，也难以忽视。

    这般沉默的氛围令人压抑，而忐忑畏惧，甚至连呼都快要屏住。她将袖揪得极，忽听旁边谢珩：“父皇，她就是傅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