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风使舵，明哲保，就能保个平安。

    只是他追随徐相多年，倘若就此背叛，恐怕会落个卖主求荣的名声，往后脸上太难看。

    彭程心中矛盾之极。

    伽罗察其神，猜得他心中顾虑，见谢珩递来个神，遂笑开：“彭大人明事理，难不觉得，徐相权多年，令朝中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是时候该肃清一番了吗？虎关之败，徐相虽尽数推在我祖父上，可他居左相之位，着兵，难没有半错？其□□过，众人心知肚明。”

    她声音清脆，年龄又有限，笑说话时，比起冷肃沉的谢珩，更能解除戒心。

    彭程在东，有谢珩坐镇，也不好轻慢伽罗，只笑：“傅姑娘看得清楚。”

    “提赏识彭大人的是太上皇，而非徐相。虎关之败，太上皇落敌手，百姓受其苦，徐相难辞其咎，难不该讨个公？而今皇上圣明，太睿智，朝中有小人权，彭大人仗义执言，为君分忧肃清朝堂，这才是忠直之臣。”

    彭程中陡然一亮。

    势已然分明——太上皇归来的事希望渺茫，跟谢珩父作对，只会自讨苦吃。倘若及时投靠，还能保住前程。

    至于他最担心的卖主求荣的骂名，伽罗已给了他最好的解释。

    为人臣，他的“主”是君王，又不是徐相。

    襄助君王铲除权之贼，算什么卖主求荣呢？

    彭程松了气，不由一笑，“傅姑娘果真聪慧玲珑，彭某佩服。”

    谢珩目光扫过，将他神尽收底，遂：“徐公望与我火不容，必会见个胜负，彭大人心知肚明。这趟北上议和，彭大人有恃无恐，可见徐公望已有安排，与北凉十分熟络。鸿胪寺掌番往来事宜，彭大人主事多年，于其中，想必知之甚多。我特意留彭大人，不过是想听些席上没提及的旧事。”

    彭程作了然之，“殿既奉命主理鸿胪寺，今日垂询，微臣岂敢隐瞒。”

    他瞧了伽罗一，见谢珩并没有让她避嫌的意思，心中只当那位失踪的傅良绍也已投靠了谢珩，遂起拱手，“鸿胪寺旧事很多，不知殿想问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