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万事俱备，自然不缺茶，缺的只是有闲逸致冲茶的人。

    “虽然简薄了……”谢珩依旧冷着脸，“勉为其难接受吧。”

    谢珩续：“醉鱼庄的事多赖彭程力，归结底，是你的功劳。”

    谢珩在旁边站定，宋澜便冲他行礼，旋即将锦盒挨个揭开，向伽罗：“傅姑娘请看。”

    她笑得真心实意，没了杜鸿嘉在旁边杵着，笑容落谢珩中，便显得俏起来。伽罗也不是成心和谢珩作对，他主动示好显善意，她当然不能无动于衷，想了想，：“殿赏了不少东西，我却没什么可回报。殿既然有空，不如我泡杯茶，借献佛？”

    遂了偏厅，临窗而坐。

    醉鱼庄中险些被刺的是当今的刑左侍郎姜谋。姜谋是谢珩父的得力助手，彭程也新投了谢珩的麾，怎么姜谋被刺，却与彭程有关？

    人佐茶，果然是难得的味。

    能在东有品级的女官，教养都颇好，

    伽罗“哦”了声，垂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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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罗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待了厅，才见里面站了一溜人。以那日在玉清池见过的女官宋澜为首，后面四位事女各捧锦盒，旁边占了个二十余岁的女，得颇秀丽，只是左边睛黯淡无神，怕是盲了一目。

    末了，双手托着茶杯，送至谢珩面前，“殿请。”

    伽罗哪敢再惹他不兴，当即从善如，“多谢殿！”

    瓷杯之，是她如笋的指尖，柔白纤秀，宛如藏在心间的一抹弯月。

    伽罗心里诧异万分，忍不住：“怎么是彭程力？”话问来，又觉得突兀。这事儿最终怕还是要落到谢珩父跟徐公望等人的较量上去。朝廷的事，她刨问底，多少有些僭越。

    “嗯。”谢珩心里不痛快，脸不大好看，抬手指了指殿，“南边新贡了香粉，父皇赏赐我许多。东没人用那东西，赏给你了。”

    那些锦盒里自然都是香粉了。

    茶杯是薄胎瓷，薄如蝉翼，亮如琉璃，上描了一带远山，衬着里宝绿的茶汤，令他想起满坡茶树。

    “冲得很好。”谢珩目赞许，搁茶杯。

    好在谢珩并无不悦，只糊笑了笑。

伽罗竭力转移话题，“殿来南熏殿，是有事要吩咐吗？”

    先前的气闷不痛快尽皆消散，他敛袖端坐，：“也非全然赏赐，还有谢你的意思。醉鱼庄中的事，你怕是受惊不小——”他瞧见伽罗面愕然，方才的期待神中陡然夹杂了不悦，没好气的：“西胡和北凉盯着的人，谁放心只让杜鸿嘉带着？侍卫跟得远，听不见你们说话。”

    伽罗整日困在南熏殿，最初规规矩矩不敢来，后来胆渐大，将正厅偏厅都瞧了个遍，寻了极中意的茶。她既是诚心泡茶给谢珩喝，自然格外上心，往错金小火炉中搁了几块茶香碳，蕴满室茶香。

    喝完了茶，谢珩心绪甚佳，遂抬步往正厅走。

    泉是常备着的，伽罗摆好了茶盏，待沸时，温杯醒茶，冲沏香，熟稔而认真。

    谢珩将茶杯接在手中，双目灼灼的瞧着她。满室清淡茶香中，又有瓜片的清香气鼻。他勾了勾，微微仰，饮茶中，目光却还落在伽罗脸上，看到她双眸中带了期待的神。

    这话说得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