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岚姑一番，夜间倒睡得颇沉，次日伽罗醒来，神奕奕。

    昨夜几乎折腾了一宿，众人骑折返，于客栈中汇合。

    伽罗一笑，抿不语。

    岚姑帮她洗了，慢慢拭，眉间却都是担忧，“……北凉那是什么地方，姑娘贵，哪能没人跟着？吃饭、穿衣、行路，样样都会比从前辛苦，我陪了姑娘这么多年，怎可丢姑娘。就算姑娘不带我，我也得想法跟过去。”

    岳华三十来岁的年纪，颇为貌，加之有习武的英气，更与旁人不同。只是她不苟言笑，待伽罗也只是依命护卫，不曾过半分笑容。

    至傍晚，伽罗被带过去一同用饭，众官环卫之，规矩沉默的吃完。

    用过饭后静坐屋中等待宣召，半天也没动静。往外问了问陈光，才知那鹰佐王昨日有急事城，夜才能回来，议和的事推到了明天。

    因陈光先前自愧失职，待伽罗和善过两日，岚姑便着

    临走时，谢珩却称有事，留了陈光在那边吩咐，只叫岳华陪伽罗回去。

    谢珩未置可否。

    谢珩不语，半晌方：“若换了你，会宽恕家？”

    河面上朦胧的雾气散开，沉的天气里辨不清时辰，唯有风拂动岸边茅草。

    他的影半隐在清晨的雾气里，而孑然。

  伽罗衣袖，续：“外祖母素来安分，终日礼佛，教导我须宽仁待人。昔日在淮南的事，她虽未能劝阻，到底不曾参与半分。她老人家年事已，殿若能施恩宽宥，民女激不尽！”

    “冤有债有主，外祖母与那些事无关！”伽罗。

    两国议和，需安排的事颇多。谢珩用完饭后便格外忙碌，随行众位官员也都待命，唯独伽罗清闲，被安排在安静的客房中，无事烦扰。她昨晚被折腾得浑疼痛，又颠簸了一路，此时骨架都快散了，于是要了，在其中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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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伽罗在声转，握住她双手，笑着安，“殿会安排岳华随我同去，不必担心。”

    杜鸿嘉和战青带人沿河而，寻到谢珩和伽罗时，天光早已大亮。

    “岳华去什么，姑娘比我还清楚。说句不敬的话，殿派她去，还不是想盯着姑娘？当日两家结仇那么，他哪会安好心。何况岳华是东的侍卫，等送姑娘过去，说走就走了。到时候姑娘孤一人，该如何是好？”

    岚姑转而将她的手捧在掌心，“姑娘都能吃的苦，我难会害怕？别多想了，待会我给姑娘手脚，早睡吧。不怎么说，咱们总得养好。”

    两人各自无言，舱外天光渐明。

    伽罗在屋中坐了一整日，思前想后，将随多年的命锁解，暂时托付给了杜鸿嘉——那命锁外形虽无特殊，却有了年，像是代代相传，那是娘亲留的件，外祖母都格外珍重。伽罗隐约觉得，它或许会与西胡有关。此行前途叵测，她自都难保，何况此？将它暂时托付给表哥，会妥当许多。

    谢珩的心思她捉摸不透，但他会派岳华前往，未必是歹意。只是无凭无据，难同岚姑解释。

    谢珩没说什么，只命众人休整。

    谢珩倏然起，舱登岸，踩着淋淋的草地快步走远，最终在林中驻足。

    待赶到云中城时，早已月上柳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