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地跪坐，端起那盅汤喝了一。太夫人方才那些局促不安，终于驱散了几分，慈地看着自己的儿，关心：“好喝么？”

    “嗯。”

    同样是一声“嗯”，却比之前温柔也有了温度，太夫人脸上终于会心的笑容，“喜就多喝，炉上还煨着。”

    顾臻抬，看得母亲丽却染了岁月风霜的脸，只是一年不见而已，她就如一朵鲜在他不知的时候慢慢枯萎衰败。

    低，将汤喝完，顾臻启：“北面我不回去了。”

    太夫人愣了一，北边，的确太远，就算有心，他们也难得能见上一次。可是，那是他用血汗打拼来的，真的能说不回就不回么？

    “可是他不放心？”唯一的三镇节度使，权利太大，龙椅上那位不放心，也在理之中。

    顾臻摇，“是我自己请辞的。”

    太夫人嘴角动了动，却说不话来，这么说，这孩连这补偿也是抵着的。

    顾臻看母亲的心思，继续说：“如今太与晋王斗得厉害，三镇节度使这个份也着实碍，暂时舍弃这个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晋王的势力、太的势力都不可小觑，他不会蠢得跟他们碰。没有他这个威胁，他们才能尽厮杀。

    “那，臻儿有何打算？”

    顾臻望向南面，“等来年天，再打算不迟，也许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还是不想留在这京城看到我，看到他么？

    太夫人低，闭了闭。

    “母亲可愿跟孩儿一起走么？”

    太夫人猛地抬，泪在眶中转动，“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亲这东西，就如植在骨血中的，是无法从里除的。即便她曾经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但这是自己的母亲啊，是愿意用命保护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只要母亲不再见他，我可以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

    太夫人面青白了一，转而握住顾臻的手：“好！”

    “那母亲想去哪儿？”

    “臻儿去哪儿，母亲便跟着去哪儿。”

    心中有个答案呼之，顾臻却不肯，他不能在那个人不要他之后还这般心心念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