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跟陈婶叙旧的母亲离开，陈婶这才算是松了一气。

    回到车上，陆母掏帕将被陈婶握过的手仔仔细细地拭了一遍，抬手嗅了嗅，一羊味儿，与她车上的熏香混在一起，十分膈应。

    陆焕之回乡祭祖让江陵城迎来了一场盛况，远在四明山的阿璃却在看茶园新发的芽，也不知是不是最近的这场雨特别滋，雨后芽在光蹭蹭地冒，连于氏都说比往年涨势好多了。

    她就指望着能借着这批茶解解燃眉之急。人人都知茶是最最香的，而且这茶也是炒炒就能直接泡也能泡清亮茶，比那用老茶茶砖煮来的茶更漂亮。虽然味不及谷雨时节的厚，但是味清淡的阿璃更喜这。

    如今阿璃不敢随便来见人，只有清晨和傍晚，山上的没其他人的时候才来走走。踩着青石路，果然稳当又净。

    “小娘，能讨喝吗？”阿璃从茶树中探，只见一年近不惑却生华发的妇人坐在青石路上，似乎累得不轻，满是汗，还在不住气。

    阿璃赶上前扶她，妇人第一便落在了她肚上，阿璃心微微一沉，果然，就算有厚重的衣服包裹着，自己这已经没法挡得住了。

    妇人怕摔着她，自个爬起来，阿璃见得那双手纤有致，本不是山野村妇该有的，白净的脸庞虽然未施脂粉，肤细致，保养得益。不施粉黛的脸，因为爬山染着红云，不见疲惫，反而见动人。

    关键是，她这双眉笑起来，似乎有熟。

    人靠近，上还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阿璃不由得想到了陆母，这个婆婆也总是喜端官夫人的贵气，但每次看到的只是一个空架，因为空，所以才会在表面上虚张声势。而

    气质这东西是由而发发散来的，就如这位大娘，浑然天成，本不需要刻意端架。

    阿璃心想莫不是落魄的贵妇人，迷了路，走到此？

    “近几日天气好，我跟家中仆人来踏青，没想到走散了，看到这边山路修得如此漂亮，便想上来看看是什么人家住在此。叨扰娘了，实在冒昧得很。”这音也不是蜀地的。

    阿璃请她到庄里喝茶。这一喝，天黑了她的仆人也没找过来。妇人一不介意，反而拉着阿璃谈天说地，问她平素喜吃什么，喜看什么书，喜什么样的和熏香等等，都是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事。

    阿璃有一被人刨了底的觉，正有些尴尬，消失了两日的顾臻回来了，一门便看着妇人，顿时松了大气，“你果然在这里。”

    妇人冲他招手，“阿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