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微殿里还没有传来让他们的消息，姚姝这才知，太上皇不好了。

    太上皇殡天当日，楚州叛，楚王赵佑杀朝廷的属官，分封左右为上国、开府仪同三司等制，开府库行赏，又驱逐百姓城为兵，布置官署，并授予属王爵，俨然一副天的架势。

    皇帝大怒，诏靖北侯傅尧俞发怀、襄、洛、宋等九州府兵，并遣元宝随行，一起讨伐平叛。

    元宝随行，是傅尧俞要求的，他半笑半认真地对皇帝说，“楚王怎么说都是您的儿，臣如今不得不遵旨意讨伐于他，臣是去要他的命，将来哪一日，皇上您要是想起了这个儿，必然会对臣心生介怀。皇上应该知，臣如今依旧随侍左右，是因为臣舍不得和陛这么多年的谊。”

    为了一个谋逆的儿，舍弃这么多年的君臣分，皇帝也不舍得，便派了元宝公公，怀里揣了皇帝的一份旨意，给了赵佑两条路走。

    楚州是一伙乌合之众，傅尧俞是血战多年的猛将，人还没有到，楚州就大。被赵佑迫起兵的将士们不听从赵佑的命令，各州县也不跟随，后来，又有兵曹计划抓捕赵佑，将他围困起来。

    赵佑边的亲信被这伙人把珠挖了，手脚都砍了，才把人杀死。赵佑被抓住之后，被游街示众，最后被楚州的百姓们送到了傅尧俞的大军面前，被元宝公公亲自押回了京城。

    傅尧俞回缴旨的时候，皇帝一老了十多岁的样，咳嗽个不停。他坐在章殿的南窗前，初夏的骄照在他上，他握住傅尧俞的手时，傅尧俞竟然觉不到他手上的温度。

    他一双手，更是没法看，瘦骨嶙峋，骨节凸起，一层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上面。

    傅尧俞圈儿都红了，哽咽着喊了一声，“皇上！”

    “朕夺了靖国公府的爵位。”天佑帝跟傅尧俞说这些日发生的事，“朕看到了铮儿的孩，也就是你的外孙，得真好啊，跟铮儿小时候一样。朕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杨妃抱着他，跟朕说，二郎，你看，他得真好！”

    “皇上……”傅尧俞预到了什么，不由得泣不成声。

    皇帝握着傅尧俞的手，好似要从他上汲取力量，“谦，我后悔，我当年不该用那话伤了杨妃的。她一直怨怪我，说我不该把她留来，她是前朝的公主，就应该殉国。我知，她其实是过不了良心的那一关，我故意说那样的话气她，谁也不会知，我心里到底有多后悔。”

    “铮儿的孩，我重新赐了名，叫‘恕’。太上皇说，我今日所有，都是报应，我的那些事，报应在了我上，从此以后，就不要再继续去了。你答应我，帮我看着，将来不要让铮儿的孩们也像他们的先祖一样，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