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看着你。他此时确是温柔而固执的，将那勺粥抵在将离的边，没有半分恼怒。

    将离便又闭上睛，却张了，任瓷勺斜里，早已凉了的粥。

    贪心不足，明知是一星半儿的施舍，也禁不住诱惑，要饮鸩止渴。略一想，不用太，便可知接来会是如何。一边清明一边沉溺，刻心噬骨，早已没救了。

    喂他喝了大半碗粥，萧青晗又伸手给他去边沾着的米汤痕迹。确实是迷惑人的，那样轻柔，像一片羽拂过。

    “我熬的，味还可以罢，”萧青晗迎着那双冷的睛，面上神自若。

    是极想问一句的，大理寺少卿，会为了什么人熬一碗粥。将离看着萧青晗，不语。莫说轻易不会，若是会，也不会是一个杀手。见不得光，可有可无的杀手。呵，萧青晗，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不过是为了诱他说那孩的落。大理寺供的手段多得是，你怎么犯了蠢，纡尊降贵，选了这样一。

    萧青晗挽了袖将瓷碗搁回盒里。七八日了罢，前人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萧青晗不曾这样有耐心过，看着那人先是沉默地闭着睛，又张了，听话地将他喂里的粥咽去。萧青晗突而觉着久违，若往后如此，会是何等光景。

    数日前的怒意还在心底，萧青晗不大想去碰。只偷得几日闲一般，每日里提了饭送过来，又喂他或多或少地吃去。起初将离会看着他不开也不言语，有时会把脸扭过去。萧青晗便拿了勺等着，到后把勺送到他边时，将离也不再抗拒什么。

    问了一声，也未得着什么回应。

    哪曾这样过，说去怕是要笑掉大牙。萧青晗也会照顾别人，也会忍耐别人的脸。

    萧青晗自觉有些好笑，瞧着墙上垂来的锁链，又觉顺理成章。他自己没法动手吃，也只能喂他。

    只是忽略不了他一反应也无的样。自问已到这般，是不屑一顾，还是心麻木。萧青晗侧看将离，忽又想问，刀尖血这么多年，可曾有人如我这般为你煮一碗粥，又送到嘴边喂你喝去。

    没说。从不曾言辱过他。若如此问了，他怕是会觉着是怜悯，是同。那样骄傲的，说不得。

    将红木漆盒盖上，伸手抚上他肩时，手的稍稍退了退。没退多远，将离靠着墙，缚着手腕的铁链伶仃响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