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从鼻儿里哼了一声，噼里啪啦打了一阵计算，说：“平常一晚上起码能卖去六七十碗炒饭，炒面也能卖个四五十碗，给你折中算中间价，一碗炒饭五块，炒面七块，一共七百，赔吧。”

    程小天抬，顿时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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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天脸煞白。

    老板娘拿了钱，才终于肯放过他。

    程小天低，小声说：“谢谢你们，我个月发了工资就会还钱的。”

    程小天从店里来，忍住泪说：“我会努力打工还你钱。”

    居彬神古怪、神复杂地站在他面前，盯着他，没有说话。

    安晨说：“怎么跑到外面来吃饭，路边小店哪能有家里的好吃啊。”

    居彬微微皱眉，不咸不淡地看了安晨一。

    “我们小天这两天胃不好，就吃茶淡饭，怎么，吃什么

    程小天说：“饿了……就随便找饭馆吃些东西。”

”

    居彬依旧淡漠地说：“不用。”

    程小天一低想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不料被老板娘扯住了袖：“怎么，来帮手了就想跑？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人多！”

    程小天被她扯着衣领，跌跌撞撞地朝门走，忽然前一暗，拎着他衣领的手蓦地松开了。

    程小天傻了：“可是，并不是一个客人都没来啊……”

    安晨只作看不见，笑容不变地看着程小天。

    倒是居彬旁的安晨笑着开：“你……来这里吃饭？”

    程小天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可，可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安晨却是笑着说：“居彬隔着一条街说看见你了，我打赌说这肯定不是你，于是想过来看看。靠近来一看，竟然还真是。”

    旁边一个黑瘦的男人，似乎是老板娘的丈夫，见程小天可怜，小声：“要不，给你打个八折……”被老板娘一瞪，立刻又缩起脖闭嘴了。

    居彬再次把老板娘的手拉开，面无表地说：“他什么事了。”

    程小天羞耻得没办法抬起来，只听见居彬淡淡地说：“多少钱，我替他付。”

    老板娘上打量居彬一番，见他和安晨容貌穿着不凡，狐疑地收回手：“在门吐了一地，害得店里没法生意，我让他赔，他说他没钱，还想跑。”

    他转想走，却又被叫住了。

    安晨语气轻松，实际上却咄咄人，一不肯放过他：“这饭馆里有能吃的东西么？我刚才无意中看见，泔桶居然就放在大豆油旁边？这环境，猪都吃不吧，你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

    在最落魄狼狈的时候遇见从前的恋人，程小天想不到还有什么会比这更糟糕。

    老板娘横眉立目：“没钱？好啊！那就跟我去工商局，我倒要去讨讨理由，是不是我们外地人在这儿讨生活，就得活该受欺负！”

    老板娘吃准了程小天没什么社会经验，一咬定：“你来的时候才几？现在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你知不知？我们没文化，起早贪黑生意都是在拿命换钱，我看你穿得这么面的一个小伙，怎么还讹我们小老百姓的钱？”

    至于是回“哪个”家，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居彬终于开：“够了。”

    语气轻佻闲散，仿佛程小天是他们逗乐和打发时间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