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走过铺满几何形状地毯的大得不可思议的客厅，穿过木质楼梯将它放到了二楼的客房，声音遥远地传过来：“茶还是咖啡？红酒也有。”

    他好像和在医院里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像是卸掉了一什么东西。虽然在医院里也不见得有多么温和谦让，可这会儿他显得要更懒散、也更冷淡，仿佛一只猛兽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半阖起。

    小杰没有足够的神经来受这微妙的变化，他正一边穿上那双绒拖鞋，一边惊奇地看那个镶墙中的环形矩状鱼缸，大的落地窗让光毫无阻碍地落懒的底世界，斑斓又灵活的生命在其中成群结队无忧无虑地甩着尾。独脚灯像沉默地护卫这座领域的几个守门人，严丝合垒在书架里的书是一堵无言的墙。这一切综合起来，让他实在没能腾来多余的脑细胞，想也没想就着自己的习惯回：“有吗？”

    他得到了一段不算太的沉默。隔了好几秒以后才终于回过神来的小杰难得尴尬得有想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就在他盯着光洁得能倒映人影儿的大理石地板认真沉思自己能用多快的速度刨一个足够把自己给埋去包好的坑的时候，房的主人终于从客房里钻了来，手臂搭在栏杆上越过楼梯凝视他，懒散的声音里混了一酒一样让人微醺的笑意，小杰的动态视力能让他清晰地看见奇犽银的睫轻轻弯了起来，那一被礼貌包裹得很好的冷淡都被小杰这一句话给击散了，像一块落了蜂里的渐了的冰块。

    他的视线从把狗狗耳朵耷拉在小杰脚背上的那双绒拖鞋一路上移，最终定格在小杰脸上。他微微地带着笑说：“有。”

    被一炮击中有些转向的小杰转向地接：“呃……那糖呢？”

    小杰顺利地得到了他的甜。

    加过的。里加的也不是单纯的蔗糖，而是纯度的紫丁。

    他沉默地坐在椅上喝他的甜，介于这东西让他在与自己法律上的丈夫认识四个小时以就原形毕，他一回觉得这玩意不那么让他无法自了。

    但他姑且还是一一老老实实地喝着那些雪白的。奇犽坐在他的对面，懒散地吃着一盘巧克力心。光从他后蔓延，像披上了一张披风似的耷拉在他肩膀上，在线条明晰的锁骨上蜿蜒细小的光的溪。直到那盘巧克力心终于被吃得差不多以后（并没有费多少时间），奇犽了嘴角，把盘一推，随手从旁边扯来了一张纸。

    笔在他修的手指间转了两圈，他抬睫问：“你知塔台的有关结合的法律文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