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李炎说，“接了你就直接去饭店了，跟他们说好了。”

    “能不能明天？”顾飞看了看窗外，站台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个乘务员还站在那里。

    “不能，”李炎说，“我怕不给你打个岔，你熬不过今儿晚上。”

    “你当我是你呢。”顾飞说。

    “我太了解你了，”李炎说，“你无非就是憋着，憋死算求。”

    “……快到了我给你电话。”顾飞说。

    “嗯。”李炎应了一声。

    顾飞挂掉电话，手机刚放回兜里，车就轻轻地往前移动了。

    他有些诧异，不知是广播没有说要开车了，还是他没有听到。

    只能是没听到。

    他不可能是因为跟李炎打个电话就听不到广播了。

    他只能是因为脑里太了。

    一会儿别回看我。蒋丞说。

    蒋丞不说这句话，他也不会回，他怕自己一回，他泪发达的男朋友就会在站那边哭来。

    那他可能也会忍不住。

    两个大老爷们儿，站一里一外的对着哭，这场面实在太引人了。

    他不想被人看到这样的场景。

    从站到上车到给蒋丞打电话，再到接了李炎的电话，最后到现在车开了，全程他都于一有几分麻木的状态里。

    发闷。

    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也不知自己的心是不舍，是难受，还是别的什么。

    闷得空的。

    过来的时候他左边是蒋丞，现在他往左转的时候看到的是胖大叔把鼻都快遮掉了的腮帮。

    他只能保持转往右看着窗外的姿势。

    窗外的景慢慢加快了往后退去的速度，盯着近的东西看的时间了，会有眩的觉。

    他拉过窗帘垫着，脑袋靠着车窗闭上了睛。

    车飞快地开着，他和蒋丞的距离一地拉开。

    一来一去，两个方向，他陪着蒋丞去了他该去的地方，现在自己再回过，往自己生活了十九年，还将继续生活去的小城市奔去。

    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其实本就什么滋味儿都没有。

    也没有任何绪，所有的绪，喜怒哀乐失落寂寞，在他转过走站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一脚踏空，我就要飞起来了

    我向上是迷茫，我向听见你说这世界是空

    他伸手到包里摸了好半天，在侧面小兜里找到了一颗糖，剥了放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