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也没有答话，只注视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么多年过去，秦牧变了。

    是啊，应宜声是冲着自己来的，江循的死，和自己脱不了系。枫林截杀那件事后，他怎么还能指望秦牧还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自己？

    想到这里，异心更差，只闷喝酒。

    纪云霰酿的酒香俱佳，一线，江循不知不觉也喝了很多，很快酒力上涌，焦渴难耐，只能提前宣告离席。

    他令不准雪尾随，乖乖在白殿等候自己，随即便敞开了衣襟，在夜中随意奔走，他浑燥难耐，膛有如火烤，酒意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当他独一人走到波光潋滟的池边时，他脚一个不稳，跌翻在了地面。

    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右手隐隐地发了些亮光，不受自己控制地举起，在了他的后脑上。

    一阵微光渗了他的后脑，慢慢洗刷修改着那些固的残酷回忆。

    三年前，江循翻阅典籍，查找消除记忆的方法时，秦牧也看得一清二楚，从那时起，他就把这方法暗记于心。

    ——既然小循不愿自己的记忆被秦牧的记忆替代，那自己就为小循再造一段记忆。

    ——等再次醒来时，小循只会记得，自己是个小小的修士，修炼失误后，不慎与秦家之置换了。什么戏院惨案、洗骨伐髓、枫林截杀，统统与他无关。他还会是那个机灵、快活而嘴的少年。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离开了父母，来到了新的环境，除了小秋外，没人会熟悉小循。小循现在又醉意上涌，本不知自己了什么。

    ——小循，至少，至少我要把笑的能力还给你。

    秦牧积攒了三年的灵力，一夕用尽，不过，他总算实施了自己策划三年的计划。

    那人醒来了，那睁开的双眸间一片澄澈，他缓缓从地上爬起，张望四周，仿佛不能接受现实，一炷香之后，他才默默爬起来，贼似的朝后园小步溜去。

    秦牧有担心，实在没能忍住，脱问：“你要去哪里？”

    江循吓了一，上蹲地，三百六十度环视四周。看到他张兮兮的样，秦牧觉得很抱歉：“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小循？”

    江循了两大气，才调匀了呼，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哪里？”

    秦牧只能极力地把嗓音调到最温和：“我在你的右手，你还是不舒服吗？”

    记忆被全盘篡改的江循自然不记得秦牧，且被脑海里回响的声音吓得不轻，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