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滴飞溅的血：“求玉家主救救我家无堂公！”

    玉邈不再多言，越过他朝外走去，在外守候的两个玉家弟大概也是明白发生了何事，不敢再耽搁，急忙引着玉邈向明照殿去了。

    重的血腥气像是粘腻的毒蛇，在明照殿的瞬间朝玉邈的面门烈烈地扑来，沉郁，憋闷，叫人不过气。一张临时搭起的卧上躺着殷无堂，他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原本在纪云霰的调教清雅利落如松的佝偻成一只虾米，塌陷，肢。

    明照殿里肃然一片，几个殷氏弟不敢声，在卧旁跪了一圈，暗自垂泪，老们背对着门，议论声却清晰地传玉邈的耳，刺刺地发疼。

    “……骨都断了。”

    “是诛骨云音，这本是氏的本领，引得人的骨随乐音颤动，潜移默化，直到骨难以承受，全断裂开来。”

    “能救吗？”

    回应这个问题的是一片安然的寂静。

    在一片寂静中，率先开的竟然是那已经动弹不得的人。

    “应宜声……他用……用排笙，是应宜声……”

    这话他是对玉邈说的。

    在模糊的视线中，殷无堂看到了那个让他默默妒忌了很多年的影，一步步走到他的边，掐住了他游丝般脆弱的脉搏。

    殷无堂想去抓他的手，无奈浑疼痛如刀割斧凿，只动挪一便是痛不生，他只能哑着嗓：“应宜声抓走了乾弟……”

    玉邈命令：“闭嘴。不要调息，让我来。”

    殷无堂苦笑了一声，牵动了前断裂的骨，尖锐的断裂似乎刺了肺中，不过幸运的是，经过刚才的一阵撕心裂肺，他痛到麻木了。

    所以他还有闲心侧着脑袋，认真地打量玉邈。

    令殷无堂一想起来就觉得羞愧的是，在曜云门同窗四年，从一开始，他就是嫉妒着玉邈的。

    因为扇面人的事，他曾和江循一起寄居在玉邈房中。

    所以，他大概是所有人中最早看玉邈对江循的心思的。

    因此他那样嫉妒着玉邈。

    他看着玉邈和江循互不在意地肩而过，看着玉邈走远后再掉过来凝视江循背影的模样，看着江循不经意扫向玉邈的神中噙不住的暧昧笑意。

    可他只能一个旁观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