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了很多事，发现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明明第一世的江循已经找齐了所有的神魂碎片，恢复了衔蝉的神，为什么还是会死？

    ……可是，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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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耳畔飘过了最后一句话。

    一旦自己的衔蝉份为仙界所知晓，仙界便绝不肯让这无法掌控的力量继续在人间游。且几个重要的修仙世家未来或现任的继承人，都和自己关系笃厚，仙界为了敲山震虎，自然而然会将封印自己的任务给他们。尤其是给玉九，这个当众宣布是他侣的人。

    他想都不要想！

    事闹得这样大，仙界不可能一儿消息都得不到，因此，不玉邈有没有把自己是衔蝉的事禀告仙界，仙界都会知晓自己的真实份。

    他不能想象今后没有人在夜里同他说话，他不能想象那个一直啰嗦着唠叨着心灵汤的人就这么消失掉，他不能想象三日之后的秦牧在他前化为飞灰的场景。

    自己的份本就是假的。应宜声为了获取自己的，等自己到与应宜歌同岁时，便会向秦元托梦，自己的份会被揭破。

    ……能让他连续一百三十二世都躲不过的宿命。

    应宜声一切的行动筹谋，最终目的都只是为了引

    自己被玉九护了一百多世，当然，也给东山带来了一百多世的麻烦。如命却蒙受丧影的秦元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放过东山。其结果，必然是自己为了不拖累东山众人，从东山逃离。

    来自秦牧的最后一句话。

    这些话榨了她几乎全的血，她很快力竭，倒在了另一个人怀里，轻声啜泣起来。

    他空壳一样的表或许是吓到了秦秋，小家伙仰着脸，看向江循，浑发颤，中不住重复：“循哥，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不会再疼了……”

    前看到的七人，让江循终于想明白，什么是躲不过的宿命。

    ——每一世都是这样。

    ……还有异。

    江循颤抖着，中呼的白气都是颤抖的。

循与他之间仅有的那一脉联系。

    玉邈。秦秋。展枚。展懿、乐礼。纪云霰。

    他的瞳孔陡然放大了。

    在一开始，自己在全无前世记忆的况《兽栖东山》，在曜云门中慢慢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慢慢熟悉，慢慢成，最终与那些人缔刻的关系。

    ——每一世都是这样。

    ——每一世都是这样。

    ——为什么他会回一百三十二世仍不得解脱？

    ——每一世都是这样。

    看到这些人，江循因为疼痛而混沌的思路突然像是找到了一个集中的爆发。

    江循的前被绚烂的光影覆盖，层层叠叠，像是被打翻的油彩，幻境烂漫，但他依然一一辨明了林间闪现而的人影。

    一线牵绊着两人的脉络，“啵”的一声从中断裂，江循的心脏像是生生被掰了一个角，短暂的麻木过后，剧烈到让人难以承受的痛在他的腔里炸裂开来。

    ——每一世都是这样。

    江循猛然了右手，那里却空得像是他此刻的心，被一阵大风呼啦啦刮过去，带走了脏，骨骼，血，只剩一蝉蜕一样的空壳。

    “小循……我走了，不要怕。”

    扶住秦秋的是纪云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