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颤抖着淌鲜红的血。

    冬林间，雪的手上浮现了昔日被真火烧伤的痕迹，肩膀上被灵力场的箭撕裂的大伤涌的血，迅速濡染透了他的半副衣襟。

    无名村里，收留江循的少女准备去窠里拾，却发现那只瘸的母已经仰面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衔蝉，造之神，神力天成。但若神力封印，便将收回一切由神力而成之神迹。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

    混，冬林中一片混。梢上积雪拂散一地，皑皑银雪被人踩碎，留斑驳的血迹。

    江循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拒绝所有人的搀扶，他跌跌撞撞地在山林间打转，茫然地望向天边一只飞鸟过的残迹。

    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神力回收，神迹皆灭，于是，他被神力治愈了无数次的，变得千疮百孔，变成了一块破布，变成了充满死亡气息的枯骨。

    蛰伏在他的伤，像怪一样纷纷涌。

    被应宜声的灵力反噬。

    被围攻。

    被浮山在晚茶会上一剑贯肩。

    被祭祀坛中倾塌的山石砸上后背。

    被祭祀坛中守戍的小妖一枪穿。

    被割腕取血以供祭祀。

    被朱墟中的怪划破腹。

    被虫草钻破足底。

    被太女的真火灼伤脸颊。

    被太女的鱼鳞刀绞破肺叶。

    被异挥剑割伤脸。

    被太女所的毒“温柔乡”毒伤。

    还有，一次次地割腕放血救人。

    这些伤一样一样在变为正常人的江循上恢复。

    他上如有火灼，前漆黑，耳畔蜂鸣。

    失明，失聪，失去一切官，只有刺骨灼心的疼痛伴随着他，生命力则一逝殆尽。

    在绝对的黑暗之中，他怕得浑发抖，只能不断战栗着，奔走着，呼叫着。

    他在呼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