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了，把自己曾经的家彻底遗忘在了风里。

    应宜声望着大片大片的蛛网, 努力噙起笑意，以至于角都在隐隐发颤：“……我结了这样多的仇家。我若死去, 宜歌复活，谁又能来护着他？”

    在努力半晌后, 应宜声终究还是放弃了微笑的动作，把脑袋颓然朝后仰去，染着血的牙死死咬住了畔, 熬过一阵撕裂的锐痛之后, 他息两声，一绺被汗彻底打的发挡住了他的右。

    缓过一气，他继续：“……再说，用衔蝉神力复活的人……没有记忆。就算再像，也不再是本人了。……我……我的宜歌, 我的宜歌，独一无二……”

    这回提到应宜歌，终于让他成功地了一个笑容，吻中满是眷恋：“宜歌喜吃栗酥，喜吃丁香馄饨，丁香馄饨是刀鱼馅的。我不喜吃。但是我每吃一次，都能觉得，宜歌就陪在我边，站在我后，在我里……活着。活着真好。……只要我不死，世界上最应宜歌的人就不会死，宜歌不什么时候回家，我，都等着他……”

    他唠叨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不过是狂人呓语罢了。江循很平静地注视着他，倾听着他，任凭他将自己的心路历历数来。

    ……一个人若是执着到了极，哪怕是个疯，也是值得尊重的。

    看到这样执拗而疯狂的应宜声，江循想到了一个故事，名为“尾生抱”。

    “尾生与女期于梁，女不来，至不去，抱梁而死。”

    ——应宜声固执地守在悟仙山上，守在他昔年获得灵力的冰泉中，把自己囚禁起来，等待衔蝉的躯成熟，等待应宜歌的灵魂转世，最终等来了他的死亡。

    他与痴心的尾生何其相似。

    那厢，应宜声兀自狂语不休：“宜歌，宜歌，我有办法救你，有了衔蝉的躯，有了衔蝉的神力，我便能救你。我取了徵一门所有人的金丹，将不能用的一一剔去，共计九十九颗金丹。我绘了整百个释迦法阵，定能困得住衔蝉……我还养了一个容，她很完，她……能给法阵群最好的、最后的阵。我的宜歌，哥哥给你的一切都要是……要是最好的……”

    随立在一旁的乐仁不忍地转过脸去。

    他想也能知，太女此刻脸上是怎样一番表。

    但江循却彻底明白了。

    ……当年，应宜声辣手将整个徵一门屠戮殆尽，为的竟然是那些弟们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