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

    袭人弯腰，捡起地上的披风搁在一旁的檀木衣架上。那架里面镶嵌着一面腰圆镜，映袭人柔和的鹅脸，平平淡淡的五官，还有晦暗不明的神。只听她说：“二爷可要歇息一会再见她？”

    贾宝玉走到贵妃榻前坐了来，顿了顿之后说：“不必了，这就把人叫来吧。——叫大家都来，也是个见证。”

    袭人垂纤的睫，低声答应着去了。贾宝玉看着她袅娜的背影，神复杂难言。

    不多时，晴雯、秋纹、麝月、碧痕等丫鬟都来到了屋里，袭人也将那告密的人带了来。看到那畏畏缩缩的小丫鬟，秋纹神一凝，开叫：“好啊，闹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小蹄的好事，你还有脸来见我们！”

    晴雯凝神看了那小丫一会，认得是个名叫坠儿的小丫鬟，便开说：“坠儿是吧？你将你的事，原原本本说给我们听一听吧。”

    坠儿哭丧着脸跪了来，说：“是婢……看见宝二爷带着晴雯了门，又听到说满府找不见二爷的人，这才将事告诉了太太。——都是婢的错，晴雯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婢这一回吧……”说着，便磕去。再抬起来的时候，额都青紫了。

    见此景，晴雯：“可别如此，叫我怎么生受得起？你原也没有错什么，反正你背叛的人，又不是我。你与我之间，本来也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只是，这件事真的是你的吗？如此行事，对你能有什么好呢？冒险去告密却又谈不上对自己有什么好，要是换了我，肯定是不的。”

    闻言，坠儿的脸上一丝慌张，忍不住将视线移向了袭人站的方向。袭人见状忙对宝玉说：“这丫原也是一番好心，没想到办了坏事。二爷向来是怜香惜玉的人，最懂女儿家心的，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贾宝玉向来好说话，尤其是对女孩儿来讲。因此这一回，袭人她们也觉得不会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举起，轻轻放罢了。谁知，贾宝玉神淡淡的说：“既然自己知错了事，那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自己收拾了东西去吧，袭人回告诉平一声便是了。”

    闻言，坠儿吓傻了，半晌愣着不动弹。过了好久方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又开始磕哀求起来了。贾宝玉抬手了额，：“哭得我疼，快快将人拉住去，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今日的贾宝玉让袭人等丫鬟觉得陌生起来，不敢再多言，便将坠儿拉了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了晴雯和宝玉两个人。贾宝玉将脸埋在手心里，声音闷闷的说：“晴雯，你说，坠儿说的话，是真的么？”

    晴雯将冷掉的残茶端了去，换上一盏新茶来，回答：“是不是真的，想必二爷自己心里有数，我便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