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一顿，曲陵南抬起，盯着他的睛问：“你可记得你当日亦有一论及双修的侣？那会门派弟大比，她于比试场上重创于我，你在一旁瞧得分明，却仍然刮了我一掌，不许我当场打死她。你可记得？”

    毕璩脸微变，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

    “我那会还小，却记得你如何同她说话，你在我们一众师弟师妹跟前，总是严肃训饬，不苟言笑，可对着她却温柔曲意，笑容宽宥。毕师兄，不那娘们的心到底黑不黑，可你当日是真心喜她的，对吧？”

    毕璩哑声：“都是过去的事……”

    “我认识的人，论护持规矩，论克己复礼，没人及得上你。便是清微门杜如风师兄，到师兄你跟前，只怕也自叹不如。”曲陵南缓缓地，“然事到临，你亦会因忘礼，徇私不公。但是毕师兄，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却是想说，这样的你，方令我觉得尚存几分人味，而不是动辄门派义，动辄牺牲自己。”

    毕璩目光动容，曲陵南抬起，凝视他，轻声：“让我过去，若你是那个拿戒尺打过我，却也事后拿灵药替我涂试的毕师兄；若你是那个我最严，却又容我胡闹而不忍苛责的毕师兄。让我过去。我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师兄，成全我罢。”

    毕璩一瞬间神复杂，过了良久，忽而一甩袖，负手迈步离去。

    曲陵南收了手上的三昧真火，迈开纵云梯，刷刷数个起落，已到大殿门外。

    殿外有涵虚真君亲的禁制，曲陵南低：“清河，破！”

    只见那面铜镜升至半空，红光一闪，喀嚓一声脆响，大殿的禁制已被除去。

    曲陵南伸手，天心功法心随意动，隔空将殿门一推，门应声而开。

    一紫红光芒突然自而外击来，曲陵南一个踉跄狼狈避开，才要一跃而起，又一紫红光已至面前。

    一柄紫火焰刀直直指向她鼻端，曲陵南顺着刀慢慢看上去，握刀的手犹如玉雕，再往上，握刀的人面沉如，一双眸瞧不半绪。

    曲陵南呐呐地：“师傅……”

    孚琛微微闭上，又睁开，伸手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倒提着冲上云霄。

    曲陵南拼命挣扎起来，她踢蹬，不顾任何法诀招数，拼了命要掰开孚琛揪住自己的手，此时两耳风声疾驰，山峰飞速后退，主峰顷刻间已成遥远一个小，曲陵南急得要命，想也不想，抓住孚琛手，张嘴就咬了来。

    她咬去才觉满心的怨怒与酸楚，她本是豁去来为自己讨个不一样的未来，可那个心底想为他博一博的人，却亲手拎着她飞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