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一变，那少女已变了个模样，面上不再有那等显而易见之喜怒，目光悲悯而悠远。她的手随意一抬，满树梨，朵朵绽放，步履所及之，绿草茵茵，百木欣荣。可她却丝毫未见有所欣，语气平缓地：“你真个以为，你修为不，是我未将心法倾相授之故？”

    曲陵南这才发现，她后跟着一个影模糊之男，那男虽看不清脸庞，却不知为何，曲陵南觉得很有几分熟悉。她正想着，却听那男困惑：“人人皆你乃天第一大能修士，我跟你修习多年，修为不便罢了，近来反倒隐隐有后继无力之迹象。我自问修炼刻苦，一日不辍，思来想去，只有所修功法不对的缘故。你若真个不愿教我，我亦不求，可你骗我这么久作甚？”

    那女面苦笑，一瞬而过，继而：“你待如何？”

    “不如何，我自去另寻他法便是。”

    女目光中掠过悲伤，：“你要走？”

    那男奇怪地：“有朝一日我定是要走的，你不知么？”

    “可你忘了曾应承我何事？”

    “我曾应承你什么？”

    女微微闭，疲倦：“罢了，你想走便走吧。”

    男：“那我走了。”

    他倒也脆，转便要离开，临行前想了想又转：“我没怪你。”

    女看着他，凄然一笑，慢慢地：“依你的心，自然是想修为本事靠自己才对，靠别人被骗了也是自己活该，怨不得他人。所以你不怪我，我晓得的。”

    那男呆了呆，随即：“不错，你明白就好。”

    曲陵南看得暗自摇，她想这俩人真个麻烦，男分明还有话说，女分明亦有苦衷要诉，可莫名其妙的，俩人就是不肯好好说话，一句话能讲清楚的事，非要遮遮掩掩，拐弯抹角，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果然俩人一拍俩散，可女却凝望着那男离去，久久不动。

    曲陵南叹了气，却见画面又一转。那女此次萎靡在地，面呈灰白，已到弩之末，只因修为，这才苦苦撑着一气，一男扶着她恸哭不已。那男曲陵南一便认，正是陪着她这些年的灵清河了。曲陵南忽而恍然大悟，天底能令清河哭得如此伤心的，除了已然于千年前陨落的青玄仙，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