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已经死了，他的母亲也到了崩溃的边缘，而他的父亲，却在积极地准备迎接一个新婴儿到来。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孟叔叔哑然无语，我朝他微微鞠躬，说：“我走了，您好好保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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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一切假设，有恃无恐，没底线地伤害结发多年的妻，说到底，只是因为您的男虚荣心在笃定这个女人离不开您，对吗？如果她能离开呢？如果她离开您非但不会死，还能活不一样的人生呢？”我看着他问，“您没想过这个可能？呵呵，正如您没想过，孟阿姨之所以像您说的那么懦弱窝，真正的原因是她以为那才是的方式，而您在觉得不妥的时候没任何努力去纠正，您只是放任她，甚至鼓励她继续这么无能。”

    “嗯，所以有了孟。”我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恭喜你了叔叔，老来得总是件好事，哪怕只是为了孩好，我也觉得您该跟阿姨离婚。而且如您所说，孟阿姨真糟糕，您更应该离开她过上好日啊，这才是真正的不亏心。”

    我还想过给那个孩穿什么衣服，买什么摇篮，甚至育儿方针要如何中西合璧，一转，这些事都遥远得恍如隔世。

    我转走病房，不愿再回看他一，迎面遇到肖宁扶着肚慢慢走来，她怀其实不会超过六个月，但小心翼翼的样，仿佛全世界的重心都落在那个肚上。

    我叹了气，轻声说：“我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叔叔，我只是不能看着孟阿姨那么继续，离婚了她会不会死我不知，但不离婚，却肯定会生不如死，既而你死我亡，您愿意看到那样的事吗？”

    我抱着手臂看着他，轻声问：“那刚刚那位能拿主意，能扛得住事，能带去应酬不得罪人？”

就要抛弃糟糠，我不是那人！”他抬起，低吼，“你们晚辈的哪里知我的压力？啊？守着一个永远没过少女期的老婆几十年，我也会累啊，你阿姨十指不沾，满脑永远都是啊啊梦想啊啊，本不是会过日的料，呆了几十年的城市，个门没我看着她还是能走丢，去趟商场买鞋带她都能拿不了主意。我去要好几百号人的公司，回来我连煤气的费用都得亲自去付。她脑里没有金钱概念，至今不知票跌涨要看红线还是绿线，事又不通人世故，带去应酬我常常要跟在后面收拾她的烂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冉冉，你说，这么多年，难你看不到我有多累吗？”

    我一瞬间有些恍惚，有个新的孩，姓孟的孩将要世了，我原本一直信，一个姓孟的小孩，将由我来诞生。

    我朝肖宁冷淡地，从她边走过，她叫住了我：“张医生。”

    她昂起，扶着肚定地说：“我知你瞧不起

    “有事？”我转，手在白大褂的袋里看她。

    “什么？”

    他像被人冒犯一样恶声恶气地说：“我不能让人骂我抛弃糟糠没良心，而且她离得开我吗？她离开我会死的！”

    孟叔叔有些狼狈地掉转视线，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大声说：“肖宁是普通了，但至少是个知知会过日的，我跟她在一块，不亏心。”

    我的手微微颤抖，是被气的，我了一气，竭力把的怒气咽，认真地问：“如果她离得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