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哽咽说，“您一直得很好，我记得的，孟冬在天上也会记得。”

    “我记得那时候，你要是煮香菇汤一定会让孟冬喊我过去吃，我们俩一人一只就兴得跟过节似的。”

    “没事，别说漂亮话诓我，”她轻声说，“过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了。”

    我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中泪满面，我想我不是在哀悼孟冬，我是在哀悼我的过往，哀悼自己生命中不得不

    也许烧得太猛烈了，所以它注定无法久，注定只能成为回忆。可能回忆它也没太大意义，但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总有那样的时刻，你对自己的过往满怀悲伤，不能自抑。

    “是的，这超了我们的能力控制范围，”我说，“没办法的，只好随他去了。”

    孟阿姨看了我良久，了。

微耸肩，示意她接电话，她接通了，低声说：“喂，老汤啊，嗯，东西都收拾好了，没什么好帮的，谢谢你，嗯，我没事。什么时候？后天吗？好，我有时间，我到时候过去。”

    她挂断电话对我说：“老汤给我介绍了一个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那个人说，我胜诉的机率很大。”

    “可是老孟不记得了。”她眶泪，“他失忆得很严重。”

    我握她的手说：“谁也不能打包票说你一定会更好，但我想，再糟糕，也不会糟糕过现在是不是？”

    “嗯。”她问我，“我还能过得好吗？”

    我眶了，哑声说：“怪不得你自己从来不吃。”

    她脸上浮现回忆往事的隐约微笑，说：“不是每天都吃得起的，可你跟冬冬都在，都要营养，我就从那省来的钱中拿一给你们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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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老孟一直不知，我自己有存了笔钱，每个月从他给的生活费中省来，这么多年，这笔钱其实不少。当初环境不好时，我也是从牙里省的，那时候他的事业刚开始，压力各方面很大，冬冬又小，一个家吃饭穿衣样样都要钱。我总是很担心，怕万一什么事，家里连一分钱都拿不来，所以我瞒着他，一丁一丁地攒。”她自嘲一笑，“只是那些苦日他都忘记了，我嫁给他二十几年，也就是后面十年过得好，前面的十几年还不是要自己洗衣服饭？唉。”

    吃完饭后，我将她送去新租的房那，蔡婶已经在等她了。我目送她走那个小区，那是一片外观上看很安全的普通居民住宅楼群，门还有岗的两个保安。我没有去，而是转沿着路一个人慢慢走回家，夜晚的空气似乎比白天要清新，但路上车辆仍然川不息。我走得不快，因为我在不停地思考，一开始是想如何才能帮助孟阿姨有效地从婚姻的泥沼中摆脱来；但慢慢的，有些东西无声无息地绪中，我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我想起孟冬，想起我的青葱岁月，孟阿姨说得没错，我曾经如此决果敢地要过一个男人，那一生之中只会有一次，一次就足以烧毁你所有的激。

    我一愣。

    “应该的啊，妈妈哪有跟孩们争吃东西的理？”她笑了笑，语调凄凉地说，“一只分成好几份，脯剔来给全家人炒菜吃，骨架并给你们煮汤，脏和爪卤一又是一碟小菜。你阿姨我，不是生来就只会穿这真丝裙，只会指挥阿蔡事的。”

    我，冲她鼓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