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问：“这么多街坊邻居们都没有知的吗？”

    百姓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躲在人群中小声说：“是镇远侯，曾经镇守山海关的镇远侯。”

    山海关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关，当时太祖定“天守国门”的祖训，把帝都定在此，与豺狼虎豹般的鞑只有一山海关相隔，就是为了让孙后辈们宁死不退，守住祖宗打来的每一寸山河。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革裹尸还。”乔昭一字字念着这首诗，冷然看着众人，“二十一年前，镇远侯行刑前曾唱过这首诗，不久前，我的未婚夫冠军侯亦念过这首诗。二十一年前的镇远侯死在铡刀之围观者无人替他说话，二十一年后的今天冠军侯被带走围观者亦无人替他说话。我只想问问街坊邻居们，当鞑的蹄踏上我们大梁国土，倭寇的刀对准我们大梁民时，谁又来替你们说话呢？”

    围观百姓一片安静。

    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女明明材小，弱不禁风，此时却好像一座青山、一株苍松立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只想低去，弯腰来。

    他们知那不是摄于对方份的惧怕，而是心难以言说的羞愧。

    人怎么会没有羞耻心呢？只是很多时候它被许多外在的东西掩盖住了，譬如帝王的威严、锦鳞卫的威慑、贫苦无聊的生活……这一切都在京中大人们发生了大事时变成了这些普通老百姓们的狂。

    他们在狂时甚至没有想过看的是谁的闹，喝的是谁的血。

    乔昭目光缓缓扫过离她最近的那些人，见他们意识低去，嘴角轻轻扬起：“世人若斯，冠军侯若此去不归，那这世间将不会再有第二个冠军侯！”

    她说完了，角有泪光闪过。

    皇权至上，她知说了这些话看闹的百姓们亦无力改变什么，但有些话不吐不快。

    这些看闹的人听了她的话觉得羞愧，觉得不舒服，那她就满意了。

    对，她就是这般小肚的女，凭什么她的男人浴血沙场保护着这些人，当他落难时这些人却能心安理得看闹呢？

    脚步声响起，围观百姓悄悄往两旁散开，材大的男站在乔昭面前。

    乔昭抬眸看着站在面前的江远朝，嘴角噙着嘲的笑，冷冷问：“江大人需要把我也带走吗？”

    江远朝凝视了乔昭许久才轻叹一声：“你一定要如此吗？”

    第657章 提前发作

    乔昭回视江远朝：“不劳江大人心，我只想问问，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江远朝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乔昭笑笑：“罢了，夏虫不可语冰。”

    这世上有些人会为了保卫家国抛洒最后一滴血，自然会有另一些人为了私利不惜国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