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恒之，你现在恨朕了罢。”几乎是自嘲的语气，皇上笑。

    周絮愣了愣，展颜一笑：“不会，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把便宜都占了去。”这句话，周絮是十足的真心，没有半虚假意。这透彻，总还是有的。自古买卖，都讲究公平易，以他的命换黎桑的命，还让众人心服服，不亏。

    皇上嘴角了，也笑：“你透彻便好，朕看你这般乖觉，赏你个全尸倒是使得的。”

    周絮咧了咧嘴，没有半分勉，：“请皇兄务必给臣弟留个全尸，毕竟这副，确实是贤王的没错。”

    皇上沏茶的手颤了颤，几滴落在桌上：“你若不在了，朕要这副又有甚么意思呢……”

    “……皇上是从什么时候，觉察到我不是贤王……”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再叫皇兄，就不大合适了。

    “从见你的第一面，朕就知了。”第一次见这人，诸多言语试探，不过只是为了求证而已，心早就分明，毕竟，他和贤王没有半分半的相似。

    周絮顿时开朗，却又不甚明白，皇上既然早就知这躯壳里换了魂儿，为什么还待他这般亲厚？

    罢了罢了，细想了累，反正就快要还回去了。

    两人心知肚明，再没提此事。

    为了细致验这顿东瀛料理，人还特意收拾了一间日式院。

    院里红枫掩映，翠竹觞，一方细浮红叶，禅意幽。屋檐挂着几许风铃，和着雨声叮当作响，幽幽切切。一一木，皆是风骨。

    周絮为皇上打着伞，在院里连了番，皇上：“夏天的时候，这院里开满紫，好看得很。”顿了顿又：“可惜恒之你大概看不到了。”

    周絮不言语，将伞微微朝皇上那边倾斜，哗哗地溅到他肩上，微凉。

    推开格拉门，脱了靴，两人在卓袱台相对盘坐而。

    一女跪坐在屋角，抱着三味线，发髻厚重，面上粉白丰腴，小巧红，微微低，后劲那一寸白光的肌肤。

    周絮见这形容打扮新奇得很，不觉多看了两，皇上看了看那三味线女，又斜瞧了瞧周絮：“恒之喜？”

    周絮回过神来调笑：“东瀛女确是别有风味。”

    料想这不过是男间略轻浮的玩笑话而已，却不料皇上眉一挑，笑：“恒之倒是多得很。”

    周絮回过味来，不言语，替皇上沏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