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

    「将那面旗拆了。」

    迅速地便有几个士兵爬到城墙上，一人一刀，将大旗割得支离破碎。谢寻婉双目瞠圆，于焉闭上睛。她的王国、她的野心、她的一生，都随这面旗轰然落，最后她只有一个疑惑，以唯有苏少迟能听见的音量问：

    「你，不问我李家的落？」

    苏少迟剑锋一颤，面的声音沉沉。

    「人都在我这儿了。」

    谢寻婉诧异，旋即释然。苏少迟手里的剑耀映着南国碧蓝如洗的天空，手起、剑落。血溅破碎的锦旗，不远传来了士兵们的呼，恍惚得有些不真实。

    苏少迟拭剑，顿了，终只是扶正了面。

    第16章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１．

    雕栏碧影、恨斟酌，一寸焦土一寸生。

    随着夏去秋来，万事归于平静。这日，萧索中仍见池中几尾游鱼懒洋洋地转着圈儿。宴君在外的石桌上打磨剑，贴服侍的小官替他送来日前南人上呈的果。

    尘归尘、土归土，不过都在眨间。时明被重新整修了一番，作为帝王的寝居，扩增的前院多了池塘造景、假山与园。原先的空地设了石椅矮桌，供苏少迟在寝居批奏政事。墙筑，人全换了一批。整个时明唯独一株月季如旧，今年的开时季相当短，尚未冬树枝上便一片光秃。

    上奏的折一叠叠被搬来、又一叠叠送去。近日好不容易闲暇来，苏少迟总算有时间亲手打磨剑。当小官走近，他才抬起，放手里的磨刀石，看矮小个的青衣少年笑着把瓷盘放到面前。

    「叩」的声，目李青的脸，红的双颊气极佳，衬得秀丽的眉更加温婉。他真──这一念掠过苏少迟脑海。他了，抬起示意李青先行尝过盘中。

    「只是寻常的李而已，在南方，常见的。」

    李青伸手抓了一颗果，凑到嘴边咬了一。果里的他，他慌忙地用袖抹掉，抬才发现苏少迟正静静地看他。

    「……陛？」

    他眨了眨，一双眸清得像池。苏少迟微笑地摇了摇，并不碰盘。目光一直未从李青脸上移开，看得后者都不禁有些别扭，咬了半颗的李在手中，便扭地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