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脱的脸与闪闪发亮的睛，就像被什么压住一样，难受得发。

    洛枫走过来，指尖碰到金的铭牌，声音透着遥远的怀念，“他是在执行爆破时的事……那次任务必须有人在前方控制炸药，你别看他年纪小，事实上，他是我们大队最厉害的爆破手，冷静、灵活、胆大心细，将炸药玩了儿。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其实是能够逃来的，但他没有走，因为一旦逃来，就会暴……爆炸启动前，他的搭档撕心裂肺在通讯仪里呼叫他的名字，而他留给队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有想妈妈，我很久没吃过她的糖醋排骨了’。那次行动算得上成功，但咱们的战士最后只带回了他的……”

    洛枫一气，笑了笑，“他不到17岁时成为我们的正式队员，一次家都没有回过。我当时答应他，说在他18岁生日的时候，给他放个探亲假。他明明兴得睛都放光了，嘴上还说‘不用，我又不想家’。我逗他，说‘你上次给你妈妈打电话时都哭了’，他还生气的，说我为大队，居然胡说八造他的谣。真是……特别孩气的一个兵。他牺牲的时候，是17岁零357天。他们中队的队——就是梁正，你见过的，当时已经提前给他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韩孟目光向，看到了那张泛黄的火车票。

    洛枫又：“那是他的遗，我们没有给他的母亲。我、梁正，还有一中队的其他队员，有时会来看一看，看着它慢慢变黄。也许有一天，上面的油墨都会渐渐变得不再清晰。”

    洛枫扬起，眸光一闪一闪，苦笑：“不过最近一年多，他一定寂寞的。”

    韩孟抬起，“为什么？”

    洛枫向前踱步，目光在一张张照片上逡巡，声音压得很低，“一年多以前，在一次行动中，一、二中队几乎全军覆没。他的战友们，已经很久没来一他的相框与铭牌了。那段时间，他的名字上，第一次落了灰。”

    韩孟脑“嗡”一声响，指尖发麻，难以置信地看着洛枫，又见他地看着那一排照片，轻声：“他们全在这里，是我猎鹰最优秀的军人。”

    韩孟忍着心海一般翻涌的绪，一张一张看过去。照片里的男人或稳重，或憨厚，或纯真，或机灵。如果将他们放在人中，你无法一将他们认，但当他们穿上军装，为了某目的征时，他们便成了这个国家最可靠、最鲜明的一群人。

    洛枫指着一位名叫邹朝的战士：“他曾经是我们大队最好的狙击手。牺牲之前，退伍文件已经来了。如果不是那次行动太重要，他不会执意参加。如果他没有那么倔，而我又没那么好说话，他现在不会在这里，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与他的妻、他的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