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过往又非全的过去，像这两辈的重叠，所有的画面都是她曾经的痛。

    俞眉远不想听她们的话，然而她却开不了，声音像被沙土厚埋，怎样都发不，她只睁睁看着过往重演。

    “救不了吗？和青娆一样，和馨姨一样，都走了……”她胡言语起来，原本安静置于膝的手挥到半空，似要抓住空气中并不存在的人。

    “十二年！我嫁你十二年，倾尽所有，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玉容颜平静顿改，她现这几天来最为痛苦的表。

    蓦地——俞眉远和缓的呼陡然转急。

    “阿远？”霍铮已察觉不对，从树上，落于她侧，轻声叫。

    回忆如梦魇，分不清真假虚实。

    ……

    “娘，娘你别死……阿远回来了，阿远可以救你！”

    母亲痛苦而亡，倒在六岁的她怀里，她甚至抱不住母亲；俞府十年，她受过冤屈，跪过祠堂，挨过板；新婚之夜，魏眠曦毫无怜惜，从少女到女人，她痛到彻骨；青娆被送，她生平第一次跪求他，他视而不见；与青娆的最后一面，她全是伤，衣不蔽，死不瞑目；周素馨被关暗室，受百般折磨，生生疯；漆黑佛室，她夜不能寐，日不能安，只靠木玲珑熬着；雨夜漫漫，她被缚床榻，任他肆意妄为……

    杀人

离开，只寸步不离地看着。

    ……

    耳畔传来两个声音，一个属于过去的她，一个属于暗的她。

    “你看，那才是你的归宿与真正的生命，你要回去，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中。如今你前看到的一切不过只是求而不得的不甘所幻化象，你要接受你的过去……”

    “阿远，你醒醒！”霍铮已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到她，言提醒她。

    天空不知何时起雨来，不大，雨丝绵密，被风送树，在她发间落满银亮细小的雨珠。霍铮只能随她淋雨，闭关的最后关，最忌讳被打断，这风雨她必须受着。

    她看到自己的过去，以旁观者的姿态。

    霍铮一惊，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竟会发这样的恨声。他急坐到她后，伸掌抵住她背心，想助她一臂之力，可他的力才她，便被她的真气弹了来。

    不能开，她只能朝着前幻像奋力挥一掌，掌风扫过，幻像消散，血弥漫。

    连试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归海经》的真气太过霸，她又在抗拒外界一切，无法让他合。

    ……

    再这么去，她十有*要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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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过去的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戾气的自己。

    她不想回去！不能回去！

    “那并非幻象，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你别相信她，她想骗你回去。你要留，杀光他们，不要心。只有他们都死了，你才安全，才不被过去羁绊……”

    可他叫不醒她，只听她恨然的声音。

    俞眉远声调又一转，哀怨绵婉。

    俞眉远只觉得有双手将自己往过往的河中拽去，要将她推旧日渊。

    殷红血化作河渺渺，河中浮浮沉沉飘着无数过往，宛如记忆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