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落了风。

    “俞眉远，我你。”霍铮挑起她的脸，俯，鼻尖轻上她的鼻，蹭了蹭，定开。

    俞眉远石化。

    心似有什么轰然炸开，像光京过年时满天盛开的五烟火，久久不息，一簇接一簇，将黑夜照亮成白昼。

    两相悦，有所归，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她怔怔看着他的，懵然而羞涩，仿如十七岁那年的自己终于回来。

    “阿远，霍铮你，了很久很久……我想带你看云谷雾海，我想陪你去黄沙大漠，我想和你策天涯，笑望浮生，终老江湖，白首同归。那日你问我《竹林踏图》上画的少女是谁，你看不来吗？我画的人是你……”他极尽所有温柔，再无保留。

    罢了，无论生死病苦，就让他自私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想留她在边。

    “你……”俞眉远字不成句，她从未发觉自己这么笨拙，竟在他的温柔之失了言语，只想听他一遍又一遍地温柔独白。

    他的声音，胜过她生命里听过的所有乐音，天籁般动人。

    “阿远，让我陪你好吗？不论你想四海为家，还是择城终老，我都陪你。”霍铮的手过她的发，拂开她的刘海，轻启的缓缓落在她额间，贴着便不再动。

    冰凉的像在她额前开一朵小小的白兰，化了她两辈所有的霾与不甘。

    本以为此生无涯，却峰回路转，终遇所归。

    “霍铮，我们回云谷吧。”她微仰着，伸手圈住他的腰，不再拒绝。

    霍铮的稍离她的额，奇：“为什么？你不是想去游历？说好了，等你的事一完成，我们便游山玩……”

    “杨说你的病不能再拖，该回去了。”俞眉远低轻轻靠到他前。

    “如心告诉你了？”霍铮眉一蹙，“那你还……”

    “我还什么？你是觉得自己病重不想拖累我么？霍铮，全京城的人都知你染顽疾，而我比所有人都更清楚这些，若我计较，当初就不会鼓起那么大的勇气把心意告诉给你。你可知，那是今生对最后的勇气……”俞眉远叹。

    杨如心虽没直说他得了什么病，但霍铮重病和他的寿命，她上辈就已知了。

    “阿远，对不起。”他对一年半之前的事仍旧心有余悸，每每想来都既疚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