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爷吩咐了，不怎样都要您活去，所以您少得忍耐着些……”

    那妈妈劝着，手一用力，汤匙撬开她的牙关，将药了去。

    光线昏昏，满屋垂暮，了无生气。

    ……

    大红的盖自面前披覆而，俞眉远的前只剩一片红。

    杨如心与俞眉初扶着她往外行去，才到院里就停了脚步，俞章带着邵娴来送嫁。

    “相公，你不是有话想对妹妹说，如果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邵娴俞章的手，鼓励。

    俞章是有些恨俞眉远的，撇开从前庆安堂上的一场变故不说，她诈死离京，引得他大恸一场，忽又活着现，叫他觉得自己的伤心都是多余。他气了一个月，可如今她即将嫁，他那气又都消弥。

    “阿远，从前我说要给你们撑腰，你们娘家的大舅，今日……仍是这句话。”

    俞眉远听到俞章的声音传来，温柔定，与那年在东平时和她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多谢哥哥，阿远铭记于心。俞家日后可全托付哥哥手中，望哥哥多加保重，阿远……拜别哥哥。”

    她说着缓缓曲膝，眶忽然酸涩。

    虽说不喜俞府，到底两辈加起来，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

    所有悲喜，都源于此地。

    俞章却不敢受她此礼，侧让到一边，了句：“快走吧，吉时将至，晋王殿上就到。”

    俞眉远便再度迈步朝外行去。

    她的天地，只余满红。

    走了一大段路，她方到瑞芳堂上。俞宗翰早就坐在堂间，俞眉远被人扶着过来向他行拜礼，早有人铺好蒲团在地上。

    俞眉远缓缓跪，这是她这辈第一次跪俞宗翰。

    他是她的生父，这一无论前世今生都无法改变。

    “阿远，你终于可以真正离开俞家了，为父……恭喜你。若你母亲在天有灵，见到今日这幕，只怕也会喜极而泣。”俞宗翰缓缓开，声音虽平静，听来却悲凉。他边最后一个与言娘有关的人，都要彻底离去了。

    俞眉远低，只能看到前一双墨青的朝靴，却看不见俞宗翰的脸。

    “今后，别再任给晋王添。你的毒，殿与我自会想办法，你且安心你的王妃。嫁人生，一生平安。起来吧。”他说着俯，亲手扶起俞眉远。

    十一年前，她初回府中，不过几案那么，一转，竟要嫁为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