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画了我手上的胎记，又给她主意隔着屏风说话，只想让她骗一回好玩就算了，谁知他们说话间偶尔提起小瓷狗，钱……钱老板的就去找了来送给她，一来二去，公主竟乐此不疲了……”

    一个朝中最受的公主，居然去冒充一个从小被卖掉的孤女，而这个女又恰巧是她边的侍女。众人听着这简直匪夷所思的事，堂上一时寂静无声。

    钱关索呆呆地跪在堂上，这一刻他的颤抖也停止了，仿佛他已经受不到自己遍鳞伤的痛，他只是跪在那里，怔怔的，却想不明白，茫然而悲哀。

    “我知事不能再这样去。公主与钱关索居然十分谈得来，虽然从未叫过他一声爹，但一开始她私里称他为矮胖，后来变成了胖，渐渐变成了胖老儿……而听说钱关索也多次向人炫耀自己的金蟾和公主府的女儿。他越兴奋，我越担心……担心世败，自己近在前的婚姻会在一夕之间被他破坏掉……”垂珠垂看着地上一块块拼接得毫无间隙的青砖，喃喃地说，“就在这个时候，公主了那个梦，那个关于潘玉儿来索要九鸾钗的梦。然后，魏喜死了，驸也了事，公主忧急犯病，我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守着公主，唯恐一篓——就在某一日，我照例到太医院去取公主的药回来，车时，有人盯着我的手腕看，问：‘你是垂珠？’”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手腕上。

    她穿着白麻衣，袖隐约的疤痕。她将自己的衣袖拉了上去，那支被烧得全是狰狞疤痕的手臂，垂首说：“我想，他是看见了我的手，所以肯定了我的份吧。我回看见那人，他……我不知他是谁，他披着个破斗篷，斗篷的帽把脸遮住了一半，可是半张脸又用一条黑布遮住了，这么的天气，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我本不想理他，可他却叫住我说，杏儿，你爹要死了。”

    她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吕至元，落在钱关索上，声音恍惚无力：“我……我听他这样说，吓得几乎快起来了。我怕被人知我的份，而他又说，只和我说两句话就走，所以我只能离开车，跟着他走到巷另一边无人，听他说话。他说……我知你是杏儿，钱关索的女儿。魏喜是你爹杀的，因为魏喜向他索要零陵香，两人一语不合，你爹就在荐福寺引火烧了他；而驸的，也是你爹去查看自己卖给京城防卫司的时，一时疏忽坏了掌，不巧害到了驸；孙癞，就是你爹闯门的时候杀死的……而且，他还问我，你知，你爹一旦被官府抓起来之后，你的份会不会？你以后的人生怎么办？”

    钱关索咧着嘴，脸上的不停地颤抖着，他抖抖索索地抬手，似乎想要摸一摸自己女儿伤痕累累的手腕，但垂珠却如被火到般收回了自己的手，藏在了后。

    钱关索的手停在前，许久也没放去。他脸上哭丧的表，上那张胖脸，难看得让人不知该同还是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