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件簇金绣的红锦衣蓦然落地，她一薄透轻纱，傍着那些纷飞的蝴蝶，翩翩起舞。

    这一回，她的动作却是轻柔而缓慢的，仿若正与蝴蝶比翼双飞，足尖轻踏，罗衣翻飞，在纱帘之后，被灯光照得半透明的衣袖如同蜻蜓的翅翼，举的手指如兰的姿态。

    周秦望着与蝴蝶一起旋舞的公孙鸢，不由得骄傲又带炫耀地对黄梓瑕说：“崇古，你可知我抓这十对蝴蝶有多难啊？带着人们找了一整个午呢！”

    黄梓瑕赶敷衍：“辛苦辛苦。”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榭。而此时笙箫齐作，击节声急，公孙鸢越舞越急，殷衣转动灯笼，灯光顿时大亮，公孙鸢在亮光之中明若旭日，轻薄的衣服，繁急的舞步，变幻的影，如湍相激，如冰雪倾泻，如紫电经天。

    一声清磬，破开所有目眩神迷的舞步，公孙鸢骤然收了舞势，鱼卧于地。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她惊人的舞蹈之中，无法回过神。直到寂静许久，众人才轰然叫好，激动得无法自已。

    公孙鸢如云朵般袅袅而起，向着众人裣衽为礼，面带淡淡笑容，又挽了殷衣的手，向场外人致意。

    李舒白抚掌笑：“一别多年，公孙大娘技艺又了。这一舞让我想起当初在大明第一次观赏你的剑气浑脱，年少的我第一次知什么叫锋芒毕，剑气激。而现这一曲，刚柔并济，不重雄浑而重优，也属难得。”

    “当年大明，我才二十多岁，正是力充沛、材最灵活的时候，那是我的巅峰时期。”公孙鸢气息尚不稳，了自己额细细的汗，微笑，“但如今年纪渐大，已经吃不消了，也只能将中间一分改成较缓慢的舞蹈了。话说回来，这还是阿阮亲自为我改编的呢。”

    黄梓瑕听她的声音中无限遗憾与伤，而殷衣也轻轻抚着她的手，似是在安她。

    范应锡毫不知她的事，一双睛只在她们上来去，笑：“公孙大娘驰名天二十多年，果然是舞技惊人，令人叹为观止。不知是否可有兴趣到节度府……”

    话音未落，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尖叫，是一个年轻女撕心裂肺的惨叫。

    周秦一听，顿时失声叫来：“紫燕！”

    周庠也是脸上变，赶转，跟着周秦往后方的碧纱橱快步走去。

    十三 绛珠袖（二）

    离得较近的几个人已经围住了碧纱橱旁边的椅，而碧纱橱的周紫燕早已跑了来，和自己的几个丫鬟站在一起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