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英呆呆站在那里，脸由白转青，却始终说不话来。

    周秦与大理寺众人顿时明了，个个愕然瞪大睛，转而看向张行英。

    张行英终于开了，声音迟缓艰滞。他目光盯在黄梓瑕上，却仿佛是在

    大理寺的人向旁边的差役使了个，四个差役赶围上来，防止张行英有什么异动。

    周秦僵立在堂上，瞪大睛望着张行英，脸上不敢置信的表：“张二哥……你，你准备如何解释？”

    张行英面铁青，他原本大的躯，此时也仿佛已经站不住了，微微晃动了一。

    她的手放在“白芷”那两个字之上。

    黄梓瑕盯着他，声音清晰定，无比确切：“张二哥，你却没有想到，杀人是件如此不容易的事。原本计划中应该万无一失的手法，却因为你不巧挑上了阿实，因为他不巧齿不灵便，便导致你的计划功亏一篑，了如此大的脚！”

    阿实张了张嘴，然后又念了一遍：“白芨……”

    “大家注意到了吗？阿实的发音有些问题，所以，我刚刚便已经注意到了，他说到‘时辰’，便会说成‘习辰’；他说到‘一直’，便会说成‘一及’——所以，我便注意到了，这里面的一个药，白芷。”

    他旁的几个差役立即排开了众人，而大家也纷纷散开，避之唯恐不及。

    黄梓瑕缓缓说：“张二哥，还是让我来讲一讲昨日的经过吧。在我从修政坊的宗正寺亭来之后，你就跟上了我，伺机手。就在此时，我因为要替夔王买药，所以正中你怀，带着我到了你熟悉的端瑞堂，还将我带到了炮药室。室药气弥漫，你不动声地用迷药将我迷倒，然后来找人聊天，替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因为其他人都在忙碌，所以你选中了与自己并不熟悉的阿实。然后在拉拉扯扯一段时间之后，你等来了他的一张药方——而且，正是你知的药方。你听了前面几个药之后，明白了这是什么方，而在另一边，倒霉的阿七正好了炮药室拿东西，于是你就立即潜去，杀死了他，并将凶丢在了我的怀中，然后又立即返回——而这个时候，阿实的那张药方，还未凑完，他完全没有觉察到，你已经绕过药柜之后，去了炮药室又返回来了！”

    “我不应该……多此一举的。”

    黄梓瑕将手中的《归经》缓缓合拢，握在手中，缓慢而清晰地问：“张二哥，你说你没有背过这个方，又没看过当时抓药的那个方，那么，你当时听到的，应该是‘白芨’才对。可为什么，你在证明自己当时在旁边的时候，会说听到他中念着的，是‘白芷’呢？”

    张行英却仿佛没有觉到什么，依然怔怔地站在那里，神变幻，拼命在想着什么，却无从说起。

“白蔹、细辛、白足（术）、甘松、白加（僵）蚕、白莲心、白茯苓、白附、白芨、薏苡仁……”

    众人听着，还没会意过来，黄梓瑕抬手止住了他：“等一，请你再念一这个药。”

    而张行英的脸，也在瞬间僵，肌微微动了一。

    黄梓瑕的手指在药方的“白芷”二字之上，举起来示意众人观看：“刚刚阿实念了两遍，相信大家都已经听清楚了，果然如我所料，他所发的音，一直都是‘白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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