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微微而笑，牵着她的手往走去。

    “王爷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圣上太有信心？”黄梓瑕不由得急问，“难您在朝中这么多年，还不相信兄弟阋墙、骨相残的事？我不信您会如此天真！”

    他缓缓摇，微笑：“放心吧，没有你想的这么天真，也没有你想的这么可怕。”

    “王爷自然比我更清楚，沙陀多年来始终都盘桓在北方，每年冬季时缺衣少粮便南劫掠。但他们自前次被王爷击溃之后便大不如前，如今恐怕极难威胁到朝廷，只是边关的几支散兵游勇而已——而如今朝廷所要面对的，却是整个天。皇位的托只在一夕之间，圣上病重，太年幼，而夔王您，已经坐大。”

    黄梓瑕只觉得心一，一奇异的温瞬间涌满了她的臆。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这要是梦，也不错。”

    黄梓瑕跟着他去，两人在榻上坐。他随手拿了一簪将发挽起，一边问：“怎么了，里有什么动静？”

    他们的目光在铜镜之中相遇，就像是在望着彼此终生的宿命走向般，久久无法移开。

    她若无其事地回自己的手，继续帮他梳，慢慢挽成发髻，说：“王爷忘记了？之前在蜀地，您受伤的时候，都是我帮您梳的。”

    黄梓瑕在门外向他裣衽为礼，低声说：“夜到访，还请王爷恕梓瑕冒昧。”

    许久，黄梓瑕才低帮他束好发，上玉簪，轻声说：“明日一早，王爷不要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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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自禁，低低说：“那时你我朝不保夕，狼狈不堪，可现在想来，却是我此生最难得的一段好时光。”

    黄梓瑕轻轻，说：“圣上早已病重，此次接佛骨祈福若再无起的话，恐怕就会尽早……对王爷手。”

    黄梓

    李舒白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抬看着她。

    李舒白沉默地看着她，她望着他的双，满怀担忧与恐惧。他知这全都是因自己而起，便微微一笑站起，轻拍她的肩说：“别担心，我看局势不至于如此可怕。”

    李舒白看着她微笑问：“难，他不顾振武军之围了？”

    李舒白从镜中凝望着她，明亮的铜镜映照她低垂的面容，如一朵黄昏中低垂的莲。而那双被睫半遮半掩住的眸，便是上最清澈明净的珠。

    “王蕴今日过来通知我，明日我们无法启程去蜀地了。”黄梓瑕垂双手，站在他的后，缓缓说，“理由是，明日他要将佛骨舍利送到各寺庙供养，到时候会忙得无法脱。”

    隔着衣袖，他觉到她柔的肌肤，微微的温，才恍然而笑，自嘲：“真是的，我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他了一，却没有回答，只看了她许久，才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臂。

的目光在波般的灯光，也缓缓漾着，光潋滟。

    “为什么？”

    黄梓瑕睫微颤，抬起从镜中望着他。

    “明日你们去蜀地的行程早已定，佛骨舍利明日移京城寺庙也是早已定好。怎么可能会忽然之间就无法脱了呢？”李舒白不愿再隔着一层镜面说话，转过，直接望着她说。

    黄梓瑕了一，站起接过他手中的簪，又拉开屉取过梳，对着镜帮他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