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里，程忠一早去棚区转悠，发现每只牲畜上都盖着防疫站的印记，暗怪罗元良无事生非、搬是非。他在棚区转了一圈，才发现今天没看见罗元良的影。那臭小去哪了？程忠心里掠过一丝疑问，但很快又抛诸脑后。罗元良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有时了山就大半天不见踪影，找了也是白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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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助理说：“我是章先生的助理，姓韩。”他把公文包一侧的拉链拉开，取一张名片，递给了程忠。

    如果章家那边要派人来接牧场，那牧场这些工人们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被赶走？程忠怎么想心里都不踏实。

    韩助理带着罗元良回牧场。一路上罗元良都很沉默，他虽然肯也肯学，但到底才十几岁，想东西终归没那么周全，对于如何面对这件事他也非常犹豫。在程忠看来，他这行为等于是向章家告发了他们，程忠不发飙才怪。

    程忠把衣服放回屋里，掉过走了来。那两个影已经走到他门前，一个是他熟悉的罗元良，另一个则西装革履、带着金丝镜、夹着公文包，一看就和他们不太一样。程忠看了看沉的天，心也布满了云。他走上前说：“罗元良，这是……？”

    程忠把牧场转了一圈，工人们都地和他打招呼。程忠觉得工人们哪都不错，罗元良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来他面前说些没影的事儿。明明疫苗都打完了，那臭小偏说没打……正想着，程忠已经回到了自己屋门前。他住的房也和罗元良差不多，都是统一建的平房。他在牧场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贪昧谢老一分钱，连牧场产的都没有多喝一。他应该得还不错吧？程忠犹豫地想。

    罗元良拧着眉。所以说，他不喜和人往来，更不喜欠着人人。

    或者应该说，他这一代人总是在焦躁。有的人天生就，家也好、能力也好，什么都比别人，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有的人读了书，了城，界了、人脉广了，和他们不一样了

修严缓声回答：“袁宁选的。”

    自从谢老去世了，程忠就一直担心牧场的归属问题。如果牧场归了谢老家里那些人，他们肯定会赶走的。结果牧场的新主人是袁宁，程忠也不知该松一气还是该更提心吊胆，反正心很复杂。袁宁他自然不担心，程忠自认对袁宁还不错，上次袁宁学校的人来秋游他也尽心招待。可是袁宁背后的家人呢？章家是什么样的家，程忠心里没什么概念。他见过章家那位章先生两面，知那位章先生绝对是不好相与的。

    程忠拿过名片，觉得那名片像雪一样白，自己的手指摸在上面会留黑黑的指印。他不喜这样的觉，不喜面对这位韩助理。他所在的世界，和这些人所在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他们的事、他们说的话，有时他本没法理解——就像他永远都无法理解袁宁为什么可以为了几棵快死掉的特意跑牧场一趟，还每次来牧场都去看看他们。这“无法理解”让他到焦躁无比。

    第70章 清洗

    天灰蒙蒙地，刮起了风，似乎要雨。程忠胡了稀饭，加了些红薯煮的，咕噜咕噜地喝完，算是吃过午饭。他走门，把晾在晒衣绳上的衣服收起来。这时他扫见两个影从小河另一边走来，正在过桥。桥边放养的母们察觉生人到来，咕咕咕地叫着，迈开两条细细的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