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制笔时往往一整天都不挪窝。

    那时他们总笑着调侃：“不用等到几十年后，我们已经知你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模样了——肯定也是一天到晚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自顾自地忙活，谁喊都不听，谁找都不应，连吃饭睡觉都不记得。”

    好友总说，他喜笔，每次笔的时候他觉世界变得很小，没有那么多恩怨纠葛，没有那么多伤心事。他只要足够专注、足够认真，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好友还说，他是在大之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你付了就可以有回报，也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够把事好。

    所以才更喜安安静静地笔。

    只是他不知有时是树静而风不止，有时是人在局中不由己。

    张副会的手微微发抖。至少他把他带回来了，他把他从遥远的远方带回来了，不至于让他化为一缕孤魂在寂寞地异乡飘。

    张副会穿上大衣，对妻说：“我去一趟！”他必须立刻什么才行，否则会被心里着的那把刀得痛苦不堪。

    张副会拿着袁宁留的地址，直奔老人和小女孩住着的狭窄平房。路上的时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无限拉，得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好友每一发丝的样。他了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巷往里走，快走到目的地时，先看见的是不远的一株老桂树。那是株四季桂，冬天也打着，只是开得少，想起也淡，混杂在巷凝滞的空气中并不明显。

    有个老人背脊笔地坐在那儿，发剪得很短，但还是没能掩住两鬓的白。老人背对着张副会，所以张副会看不清老人的模样，只看见他脚边摆着个工袋，双手则缓慢地忙碌着。

    时间一停滞了，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好友也是这样的，随背着个工袋，走到能坐的地方就能开始笔，安安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把所有的喜与忧伤都倾注到那小小的笔尖上。

    “爷爷！”孩童清脆的嗓音划破了小巷里的寂静。张副会抬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跑向老人，焦急地抓住老人的手左看右看，“医生叔叔说你这几天不能动这只手！”

    “我没动，没动。”被小女孩抓包，老人声音底气不是很足。

    小女孩红着睛看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