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元没有心。”

    “你父既然派郗景兴送信，怕是再拖延不得。见要六月，梅雨将至，提早几天发也避免路上麻烦。”

    平民百姓，皇室公主，亲生儿女，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区别。

    “送信者何人？”

    桓容不姓司，亲娘却是晋室公主，和太后一个辈分，同司氏有天然的盟约。若是能在侨郡站稳脚跟，不说一呼百应也能聚起不小的力量。

    “你此去盐渎，未必不是个脱的办法。设法同郗方回结好，防备西府军的旅贲。不要相信任何姑孰送的消息，你父的话尤其不能信！”

    “诺。”

    “阿母放心，儿定当秉承教训！”

    “阿母……”亲娘这是让他造反，还是挟天以令诸侯？

    “再有一事，”南康公主顿了顿，压低声音，“日前我台城，从太后中得知，你父明年将领兵北伐。”

    事到了那个地步，不抵抗必死，抵抗尚存一条活路。与其委曲求全，不如轰轰烈烈留名青史。

    得知是他，南康公主压没有客气，当场令轰走，见都不见一面。

    许久，南康公主终于动了，袖猛然挥过矮桌，杯盏漆盘尽数落。变凉

    桓容退后半步，郑重行拜礼。

    他知桓温造反没有成功，但谁能保证历史百分百不会拐弯？万一突然现变数，桓大司真的登上皇位，即使只有一天，也够他们母死上几个来回。

    “阿母，此事恐怕不妥。”桓容试图劝说，现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机。

    结果呢？

    “轰走，以后不许他再门！”

    “对。”南康公肃然，“氐人同鲜卑胡战，无论谁胜谁败，北方都将大。对朝廷而言是难得的良机。若是看不到这一，他就不是桓元。”

    桓容再拜退室。

    “我给你准备的金银绢帛，养活千人军队绰绰有余。”

    虚伪的表揭开，现实只让她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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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郗景兴？”

    “此乃万不得已之举。”南康公主攥手指，沉声，“你父若登上大位，绝不会放过我们母，你那几个庶兄更不可能。”

    “此战若败，你父不过损些名声，蛰伏些时日，照样无人能奈何于他。若是胜了，哪怕仅是小胜，建康城都要变天。”

    早年间，南康公主嫁桓府，也曾以为得了如意郎君。

    推测南康公主话中的意思，桓容不禁悚然。

    关键在于，桓容是否掌控得住。

    桓容坐直，知南康公主的话并未说完。

    变天？

    “回殿，是郗参军。”

    南康公主独自坐在榻前，腰背直，闻听脚步声渐远，神间现几许怆然。

    “明年北伐？”

    在桓大司中，天人皆可为棋。

冷笑一声，直接丢到一边。

    南康公主握住桓容的手，定：“切记，不要担心阿母，务必要保重自己！假设建康真的换天，立即联合侨郡诸侯王，以护晋室为名拥城自保！”

    “妥与不妥已无大碍，不如顺心些。”南康公主，“郗景兴几次在老面前言，以为我当真不知？没有将他绑府已经是给那老脸面！”

    夕自窗间洒，映半室黄。

    桓容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