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仆不慎明白。”

    郗愔坐到榻前，笑：“桓元取京，如今诸州皆闻。朝廷尚未令，他便耐不住手来，换尔等会怎么想？”

    室顿时一静。

    “事传，其擅权之名定将更胜。之前依附他之人也将考量，如我去官，其手握两府兵力，掌控建康东西门，天谁还能奈何于他？”

    更妙的是，动手的是桓容！

    倾向于辅助晋室的士族门定会警醒，猜测桓温将嫡送到盐渎，必是早对京有所企图。太后也会明白，模棱两可绝不可为，保存晋室，必要先保住京！

    “只要南康公主台城，懿旨定！”

    第五十四章 惊怒

    忠仆自盐渎发，先乘车后改行船，日夜兼程，终于在寒节当日抵达建康城。

    彼时，城中家家禁绝烟火，每餐以黍粥和醴酪为，并在门前柳，行郊野祭祀。

    城中铺酒肆皆关门闭，秦淮河上也不似往日闹。

    沿河北岸，可见三两车停在一，有士族郎君临河而立，鼓瑟埙，悼念古时贤臣。悠朴拙的古曲风中，令人不禁潸然泪。

    青溪里，庾氏府门闭，门前垂柳折断，隐现萧条之。

    同在一里，殷康的家宅却比往日闹。

    日前殷凯得大中正品评，选官著作郎，任职中书省，负责编修国史。圣旨既，环绕在殷府上空的云散去大半，殷康提到嗓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阿既任中书省，当朝乾夕愓，竭尽所能，不负一所学。”

    殷康孜孜教诲，殷凯正听训。

    “我之前担忧，从兄之事将累及阿。如今再看，实是杞人忧天。”

    屋没有旁人，殷康说话便少了许多顾忌。

    对在狱中的殷涓，他是既可怜又痛恨。

    可怜殷涓为士族家主，如今陷囹圄，即便能保住命，也会被贬为庶人，三代之难有再起的机会。

    痛恨他梗顽不化，固执成见，没有识人之明，得罪桓大司不说，连郗愔都看他不顺，最终落一场局，成为两人角力的牺牲品。

    “阿父，伯父之事，当真没有半转圜余地？”

    殷康摇摇，叹一声，：“桓元不会放手，郗方回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