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璟垂帘，将杯中酒饮尽。

    回看一室，又看一黑蒙蒙的天空，终于大彻大悟，几位舍人说话虽绕，到底还在正常范畴，换成使君，估计正常人都无法理解。

    “河？可是在洛州？”

    秦璟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苍凉。

    冷兵时代，死伤三分之一就能造成大军溃败。千人死伤九百，战损达到九成，最后仍能拿河，这样的战果几乎不可想象。

    桓容之前未曾留意，如今细思，难言心中是何滋味。

    “弟不善饮，让兄见笑。”

    秦璟。

    “人人皆知此乃死战，恐有去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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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北地逢灾，坞堡粮被慕容鲜卑断绝，堡现细，叔父在另辟粮时被鲜卑和氐人联手截杀，带去的八百仆兵无一生还。”

    秦璟浅笑挑眉，单手撑在侧，望向漆黑的夜空，轻声：“我像容弟这般大时，曾随兄征河。”

    “岂曰无衣？与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同仇！”

    “三百骑兵，七百步卒。”

    秦璟举杯回敬，酒盏递至边，一饮而尽。结上动，袖随动作轻振，带着无尽的洒脱和恣意。

    桓容动作微顿，随着秦璟的讲述，似能望见遥远的北地平原，听到贯穿天际的喊杀声。

    廊的钱实一阵牙酸。

    “叔父战死，家君不能离开西河，兄请命征河、开粮，我同兄一并征。”

    伯仲叔季玄。

    “我与容弟说这些，是想告知容弟，世事无常，世之中生死难料，今日把酒言，明日革裹尸皆是寻常。”

    “那一日，暴雨骤降河郡，千人以命相搏，终取城池。战后清，仅存不足百人，几乎人人带伤。”

    清冽的酒候，绵，后劲微辣。桓容不胜酒力，不敢饮过量，但为表诚意，还是满盏饮尽，未留半滴。

    三盏过后，桓容微酒意上，动作慢了来。

    秦璟放酒盏，静静的望着细雨，声音飘散在风中，“当年坞堡遇袭，堡现细，家君带兵在外御敌，家母为兵冲散。”

    总之，桓刺使决心隔云赏月，秦四郎惊讶之后，眸光微闪，欣然应约。

    一瞬间，桓容的心似被无形的手攥住。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桓容愣了一，秦璟已起走廊，立雨中，袖飞扬

    桓容抬起，对秦璟选择这个话题微诧异。

    “有庶母怀抱我半月的庶兄，假我母引开兵，最终死于鲜卑之手。故而待我及冠，家君为我取字玄愔。”

    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带着古老的旋律，打碎黑暗中的静谧。

有没有云，月亮就在那里，隔着乌云一样能赏。

    “我本非行四，而该行五。”

    恩？

    “容弟可愿为我击韵？”

    “敬贤弟。”

    桓容和秦璟坐在廊，皆是衣广袖，面前一只酒盏。

    “氐人和慕容鲜卑暗中联手，几要将坞堡至绝境。荥已失，河被围，洛州危在旦夕。”

    桓容端起酒盏，笑对秦璟：“兄满饮，弟先为敬。”

    阿黍的表始终淡定，起去安排。

    这句貌似很有意境。

    待酒备好，天空已降细雨。

    夜风送来一阵冷雨，雨滴落盏中，掀起一阵微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