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不瞬地看着他，翠绿眸里转着晦暗莫测的光。

    孙筱嘉低声问：“爹，我们还过去吗？”

    男人没有反应。

    孙筱嘉定了定神，再次问：“爹，他自己包了楼上的宴会厅，这个庆功宴，我们还帮他开吗？”

    男人的侧脸仿佛凝固了一般。

    孙筱嘉连连低喊：“爹，爹，爹？”

    见男人还是没有反应，她壮着胆碰了碰对方的手臂。

    男人眨了眨，瞳孔里近乎于凝固的光这才开始缓缓动。他极为艰难地收回视线，垂眸看向孙筱嘉，沉声开：“他说包场，你就让他自己掏钱，你知不知你现在这幅样像什么？”

    孙筱嘉涨红了脸，不敢接话。她看得来，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都怪方宇胡给她主意！

    男人冷笑，“你像旧时代的那些裹脚老太太，晚上灯的时候多放煤油都能心疼得一晚上睡不着。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吗？”

    孙筱嘉的脸由红转紫，因为她听见了那些保镖的耻笑声。

    “这里是销金窟。”她垂，语气微弱地回答。

    “是的，这里是销金窟，这里能让人一夜暴富，也能让人一夜赤贫。这里是金钱铸就的海洋。有人迷失在金钱的漩涡里，像他们。”

    男人指了指捧着筹码狂笑的一群赌客。

    “有人乘坐帆船航行在金钱的浪之上。”男人指了指站在人外，漠然旁观这场盛宴的赌场的几名。

    “有人控金钱、挥洒金钱，玩金钱，甚至视金钱如粪土。”男人指了指站在牌桌上俯视众人的庄理。

    “而你像什么，你知吗？”男人眸暗沉地看向孙筱嘉。

    孙筱嘉嘴微微蠕动，却不敢答。她预到，爹一定会说更难听的话。

    男人指向趴伏在地上，用手摸索每一个角落，试图找任何一个不被人捡走的筹码的赌客，说：“你像他们，是金钱的隶！为了几个钱，你可以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你的睛看不见，只盯着边边角角、沟沟。别人是在挣钱，你是抠钱、捡钱、抢钱。”

    孙筱嘉的重如千斤，越垂越低。

    保镖们的耻笑声更大了。

    就连几名也冲她投去了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