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活泼胆大，好奇把他打量，还揣条草蛇想吓唬他呢。

    表演台上，舞姬妆容艳丽，段迷人，席位上，两个小孩你看我我看你，大人们在地谈论，无暇顾及他们。

    “郁儿要到外看烟吗？”

    父亲的一句话，让陈郁从幼年的追忆里回过神来，此时歌舞已停歇，他抬见陆续有人离席，朝外廊走去，他站起，跟父亲说好。

    陈端礼见众人聚集向外廊，怕人多事，叮嘱：“去找你哥，我看他刚去了。”

    遣舶宴，陈繁自然也参加了，而且是跟父亲和弟弟一起来，只不过他坐在别桌，与他一众相识聚在一起。陈繁擅于友，他认识今日在场的许多海商，还大多不是经由父亲引荐，凭自己本事结。

    陈郁沿着一条廊，不慌不忙走向楼阁，他在人群里寻觅兄的影，很快找到，兄和数位友人在一起，殷切谈着什么。陈郁没挨过去，他清楚兄不喜他，虽然兄从未将不喜或厌恶说。

    烟在楼的空地被燃，一簇簇绽放在半空，陈郁止步眺望，欣喜的神。他孤单落在廊上，又是宴会上年纪最轻的客人，很快有人前来跟他打招呼，问他是不是陈端礼的小儿。

    来人材大，看着年纪不大，可能也就比陈郁大几岁吧，他上的装束很有些意思，脖着真腊的金项环，穿着一双彩斑斓的尖靴，好在一锦袍，是国人的样式，要不会猜他是不是个番人。

    陈郁了，问：“员外认识我爹？”

    郑远涯像看智障一样看陈郁，说他：“谁能不认识你爹。”陈端礼啊，不只是泉州港的人们知他，就是明州，琼州，广州的海商也都听过他大名咧。

    “我是郑家纲首的儿，郑远涯，你呢？”

    “我叫陈郁。”

    一朵烟在空中炸开，分外绚丽，观看的人们声笑语。烟映亮陈郁的脸，他发现郑远涯一直在打量自己，仿佛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听说你是鲛女的孩，看来和我们也一样嘛。”

    陈郁有些不开心，他想起自己落化鲤池后的可怕样，他没回话。

    郑远涯显然是个自来熟，见陈郁闷闷不乐，他说：“喏，我还真见过半鲛人，在须文答刺的官场（政府所设的易市场），遇到一个手脸白得像面团的男，他是一艘蒲奔船的舟师，能预先知十日的风暴雪雾，据说他有次为躲避仇家追捕，潜底半月，一次也没上来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