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是为数不多的嗣王，只是爵位没传给他父亲，但家产可没少分。

    他之所以在乎这笔海舶分红，因为端河家需要用它来应付年底的开销。近年来，宗正司分给宗的月钱越来越少，对于孤贫的家而言，这笔海舶分红就显得尤其重要。

    “几时会对账？”赵由晟反应很平淡。

    赵端河将窗关上，回过：“宗正说今年会让办携带账本，到每家每对账。”他朝好友们走去，但并没有坐，而是在书架前浏览。

    庄蝶从陈郁那边分了被，盖在自己的腹，他躺靠在床，双臂垫着后脑，：“我父说，就是有账本也能作假，不足为信。”

    “大家都对账目生疑，宗正这么，不过是想掩人耳目而已。”赵端河从书架上取一本海针经，他发现这书翻阅过多次，而他清楚这是舟师的书，用着厘的话语写就，一般人可看不懂。

    “可惜我们都不懂海舶生意，也不知晓货的价值，账本就是假的也看不来。”说这话时，庄蝶还低去看躺在边的陈郁，他们中，只有陈郁自海商家族，不过陈郁年纪小，还没参与家中的生意。

    其实无需看账本，只需看往年分发到手中的那钱，任谁都知宗正司的官吏一直在私饱腰嚢。

    赵由晟帮算了笔账：“宗正司的官船是条大船，能装货五六千料，听闻去时装仓的是梅溪的军持，宁县的漆盘，都是海外畅销，不可能折本。”

    庄蝶听得一愣一愣，端河将海针经放回书架，神淡定，知由晟有祖父遗风，他的祖父，在世时曾是广州市舶司的提举官，对海贸了解甚多。

    不说这书架上藏着海外地理，针经类的书籍，地上的轴筒里着的那几轴画，恐怕也是海图而非山鸟画。端河在这书房里，实在瞧不由晟老友在专心攻读圣贤书，老友对海贸如此兴趣，也许也因为陈郁吧。

    端河睨了床上的陈郁，他还在无声无息睡。

    庄蝶问：“阿剩，那能获利多少钱呢？”

    “往少的说，也在上万缗。”赵由晟只能猜测，货的价格会有浮动，而海船的修补费用昂贵，方方面面的开销着实不少，但挣肯定有挣，人世间的生意，再没比海贸更为暴利。

    端河落座，看着友人，问：“听闻官船归国时，船上载的大半是香料，由晟，你认为这趟该价值几何？”

    “需知是哪香料，产地何，品相如何，采购时价钱多少，市舶司博买了多少，留给宗室自用的又有多少。”赵由晟无法估算，因为香料的况，远远比瓷复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