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湾订货。”

    “赵兄这不是舍近求远嘛？”俞兄听说过梅湾，那里产的外销陶瓷比宁县的还有名，而且挨着泉州港，烧制好的陶瓷走路运往海港，当日就能装上海船，十分便利。

    “并非，罐壶碗盘是日用，已有不少海商在倾售，我不必和人抢生意。”赵由晟有他的看法，他不会去卖销货，他的小船还没能力跟刘家竞争。

    “说来也是。”俞兄摸摸，他家是商人，生意经他懂的，他问：“不知赵兄想要什么样的货？”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山脚，赵由晟仰一看，望见树林里袅袅腾升的黑烟，那是烧窑的烟火，他手向上一指，：“先去看看。”

    赵由晟不急于订货，这趟只是过来瞧瞧，待范投黎回来，会由他亲自采购。范投黎是宾童龙人，当地富家需要什么样的，他自当清楚。

    俞兄带着友人在自家陶坊转悠，见赵由晟对制陶作坊的兴趣烈，他将老工匠唤来，让工匠给友人讲述制陶的工艺，并介绍几款销的，及销售的都是哪些番国。

    赵由晟和工匠愉悦攀谈，他谙熟海外番国，对制陶也了解颇多，说得是，在旁听的俞兄很是吃惊。和赵由晟同窗一年，俞兄就已觉得他不是寻常人，今日所见，更是加了他这个想法。

    在陶坊，俞兄称赵由晟是他的同窗，没暴他份，工匠们看他们甚好，且赵由晟懂得生意，真得都以为赵由晟也是商家。

    午后，赵由晟前往俞家，俞兄如实告知俞父这人是他在书院结识的宗，俞父地可怕，想喊一大堆人，闹闹举办酒宴，被俞兄拼命制止。

    俞兄为人洒脱豪气，不拘小节，却有个土豪，排场的老爹，实属无奈。

    从家里的一大帮亲戚手中逃脱，俞兄带着差被围观的赵由晟，前往他家清幽的避暑小居，夜里两人就在那儿饮酒，闲聊。

    如以前在溪书院那般，俞兄酒喝多了话也多，赵由晟听他絮叨，讲他虽然不想参加科举，但很想去京城见世面；讲他从小到大一直受老爹制，反正家业有兄继承，他哪日把行收拾，就躲到赵由晟的船上去，海外广大，游历万里，岂不哉。

    “好是好，我的船而今还小，你上船可得睡通铺。”赵由晟难得有诙谐的时候，他心着实不错。

    俞兄醉酒，搂赵由晟的臂膀，说他：“老赵，怎能这般不仗义！睡通铺要被虱蚤咬，我还听说船工都有龙之癖癖……”

    他醉倒躺地，没多久就听到他的打呼声，酒品还是跟以前一样。

    赵由晟独自饮酒，欣赏月的院，虫鸣声声，茉莉传来阵阵芬芳，一棵年轻细的银杏树，藏在院的角落里，投的影。

    “龙之癖……”赵由晟回味这个词，心里很静，如月般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