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陈家的巷，赵由晟走过无数次，闭着都能走。吴杵提灯在前，借着灯火，照见巷里的路，心想此时这般晚，去拜访别人家似乎不大妥当，家家都关门睡了呢。

    周英没问主人是要去么，看也知这是要去陈家找陈郁呢。

    “吾国海港有寨官兵巡视，至于宾童龙是刘家常去的港，更不会有海寇。”赵由晟有前世的记忆，他很怀疑刘家正是近来海寇猖獗的幕后黑手。

理船员，行商，而周英负责记账。

    赵由晟走至陈郁的脸盆架前，用陈郁的巾洗把脸，拿另一块巾了手，他缓缓：“在番坊和范投黎、费江喝酒，回来路上经过巷，突然想来看你便就来了。”

    “小郁知晓。”赵由晟作揖与费江辞别，只留这么句话。

    他们的船不大，船员少，货不多，事也少，账目简单，这番安排，就没什么可担虑。

    赵由晟笑着，和他一起屋，问他：“这么晚还没睡？”

    “有些账目要记……”陈郁和赵由晟贴靠的很近，闻到对方上的酒味和酒姬上常带的香味，他问：“阿剩去喝酒了吗？”

    目送赵由晟走远，挑的影消失在人群中，费江喃喃自语。

    赵由晟并没有走陈家大门，他绕东院的后门，叩动门锁，没多久就有仆人给他开门，领他往陈郁的屋里去。

    费江对他的一再拒绝，到费解，他问：“总不会到现在还瞒着小郁吧？”

    赵由晟淡语：“日后再说。”

    夜，赵由晟携带仆人离开番馆，费江同行，问他：“郎君不怕船刚离港，就教海寇打劫？”

    “要我说，郎君舶商的事就别再瞒着陈家，陈钢首会是郎君的良师益友，在诸多事上能助郎君一臂之力。”费江实在是觉得赵由晟有能耐，有想法，对他印象不错，才会跟他苦婆心。

    听到门外脚步声，陈郁连忙搁笔，将门打开，唤：“阿剩？”

    “如此说来，倒是小郁瞒着父兄了。”

    费江笑：“郎君说话的语气怎跟大繁一样，难都觉得是刘家在背后搞鬼吗？”

    费江听得皱眉，他觉得很有可能，赵由晟这样的看法，他回去得好好跟陈繁说一说，他们可不能睁睁看着刘家一家独大。刘家越大，其他海商越受挤压，往后日都不会好过。

    “若是没有海寇危及海商，刘恩绍也召集不了四方的海商到山海楼开行会，他此举恐怕不是想歼灭海寇，无非是借这个机会展示能耐给朝廷看。”赵由晟最清楚刘恩绍和他儿刘河越的野心，上一世刘恩绍甚至谋到福建安抚使的职位。正是他和知州郭玉洪，夏家统帅夏千山一起谋划投敌，并在官船厂对宗赶尽杀绝。

    赵由晟从番坊乘船抵达城西码，行走在已经打烊的驿街，他走到一巷，突然停脚步，对跟随在边的周英吩咐：“你先行回去。”

    他能辨认赵由晟的脚步声，也如愿以偿的看到灯火，那个现在他门的日思夜想之人。

    陈郁还没睡，他的房间灯火通明，他在书案前抄写账目，他今日参与一笔舶货买卖，需整理一份账目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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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郁心中喜悦，拉他手到床边坐，在灯火中端详他的样，想着他最近忙瘦了。自己说不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