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跐溜一声往贞节堂的大门那里撤退了过去，心说这是三倍武坠的节奏，幸亏老跑得快，不然也要被一脸石灰粉。

    “抱歉，是我失态了。”胡橙转过脸来，神如常，已经没有刚才的鸷之气，只不过他乌黑的瞳孔里还在漾着几痕淡淡的，看上去让人有儿好奇，又有儿心疼。

    “没有没有，人没事儿就行，我是怕你伤着了自个儿。”王敦赶摆摆手，说实在的，相这么久了，他还真没看来胡橙是这么一个正义烈的男青年呢，原先在铺里的时候他倒是很温文中庸的，事不关己不开，一问摇三不知，怎么这会儿忽然就年少轻狂了起来。

    “多谢费心，去吧。”胡橙很不嫌弃地拉起了王敦摸过的手一起走了贞节堂。

    一堂屋，就看见正面是个大香案，上面摆着差不多能有一面墙那么多的牌位，基本上的格式都是X门X氏，连人家女孩的名字都没有留来，一个个的牌位，就像一张张的订货单，从父权向了夫权，换一个地方，换一副枷锁。

    两边的墙上面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历代受过封诰的贞洁夫人的画像，所有的女人都是素服无妆，而且除了衣服和发饰上面的稍有不同之外，简直都着同样一张面孔，没有一丝活气，虽然是在傍晚天还没有黑透的时候，那一双双空无神，毫无求生望的睛，看上去都会让人觉得骨悚然。

    “去吧，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胡橙似乎很讨厌堂屋里的摆设，引着王敦从后门儿穿堂而过，绕过前面的影就到了正房和东西厢的天井院儿里。

    “好的一排房啊。”王敦叹，他住了几百年的四合院儿，一时之间有儿反应不过来，这里虽然还算是四合房的建制，可是东西厢房东西耳房的位置上房屋鳞次栉比排列得太多了，简直就是中国版的西军校啊。

    “这里真像个集中营。”胡橙忽然说，随手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厢房就走了去。

    王敦跟着一猫腰了屋，他个大，就觉得非常局促，这里的房间举架都很矮，最让人难受的是门窗也的很小，整个儿人缩在房间里，简直像是码字用的小黑屋。

    “哎哟，房窄一些也罢了，怎么地还不平呢。”王敦走了两步，发现原本是三合土砸地的地面儿有些磨鞋，低一看地表上竟然都是很不规则的坑坑洼洼的小坑，照理说不应该啊，三合土砸地的房最结实，就连镖局都使用这样的方法漫地，每天演练武艺也未必就会损坏，那么这些小坑到底是怎么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