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动作不快，但奇的有条理，虾粥的度几乎与荷包的尺寸同比例缩小。十五分钟以后，他滋溜滋溜地完溏心黄，吞最后一白，打了个满足的小饱嗝，边沾着一圈稽的。

    碗里的粥只剩一层浅底，颂然刚想起收拾，布布忽然张起来，坐正，一把将小碗揽到怀里，忙不迭又舀了小半勺送中。

    他这次吃得仔细极了，每勺只舀两三粒，慢吞吞咀嚼，仿佛那几粒米有什么特别的滋味。

    颂然问他：“好吃吗？”

    布布。

    颂然又问：“那吃饱了吗？”

    布布慌忙抱小碗，脑袋摇得像一只拨浪鼓。

    怎么能回答吃饱了呢？吃饱了，就没有理由再待在哥哥家，他要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回到自己漆黑的家里去睡觉。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如这儿亮堂，也不如这儿温。

    再多吃两吧。

    多吃两，就能多留一会儿。

    孩的睛是一面清透的玻璃，藏着一颗不会说谎的心。颂然看到他忐忑的样，该明白的全明白了。他笑起来，柔声对布布说：“我们不急着吃饱，留一胃，等会儿还要吃果呢。”

    布布一听不用走，神一明亮起来，“咚”地扔掉了小勺。

    吃过晚饭，颂然摘布布脖上的画布，领他去卫生间漱、洗手，用白巾每一手指隙，再涂上一层大宝护手霜。

    全程布布都非常乖巧，摊开十指，纹丝不动地平放在颂然面前，完以后相当礼貌地说：“谢谢哥哥。”

    特别懂事的一个孩。

    可颂然总觉得他的懂事里有一明显的克制，尤其神，带着惴惴不安的、等待被评价的张，仿佛一只训练有素的小狗，如果没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动作，就会得不到主人的奖励。

    为什么呢？

    是因为在陌生人家里，所以才表现得比平时拘谨吗？还是他想太多了？

    颂然没法确定。

    不过，当他们来到客厅的时候，布布终于“哇”的一声叫了来，睁大双，如颂然预料的那般了属于幼童的雀跃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