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无数的绪翻涌上来，令人窒息。继而又极为冷淡地沉去、沉去，变成房间里一重的翳。

    他失去了什么呢？

    他忽然意识到他失去了此生最宝贵的东西。

    第五十三章

    曹文很疲惫。

    他可能没有这么疲惫过，疲惫得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意思。他一直是自尊心很，很自负的人，即便被外界质疑，心里也拗着一劲，从不低。在工作上，更是有着无穷的力，像一个永动机，越挫越勇，越打击越有斗志。近两年，他是很焦躁，绪起伏不定，但从没有停前的步伐。甚至比以往更甚，付更多，更加卖力去证明自己。可是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在房间里转了转，找了一杯，喝后就到卧室去休息。

    房间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开灯，他闭上都是钟奕的样。方才绝的，以往动的，在这张床上度过的好时光，在卧室吵的架，还有钟奕提着箱去的画面，纷纷涌来了。他蓦地睁开，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他很想钟奕。没想到在两人闹翻后，首当其冲的绪不是生气、愤怒、嫉妒或者悲伤，而是想念。

    他很久没见钟奕，很久没和他好好说一句话，也很久没抱抱他了。他已经记不清两人上次好是什么时候，似乎一直在吵架、闹僵，中间隔阂。他想得厉害。

    今天他一直盯着钟奕看，想得太厉害，以至于频频落在他上目光，顾不得计较他背叛他，走到了别人边。

    就算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又怎样呢？

    他已经失去了他。

    这是只有在寂寞的夜里才有的失落。到了现在，回到这个房间，他才有了钟奕已经离开他的真实。

    空空的房间，弥留着往日甜的气息。这无异于挖他的心窝。

    往日所有愤怒、嫉妒，都在这面前毫无用。憋闷、难过，还只能接受。

    他辗转反侧，颠来倒去，就是睡不着。猛地起来，从床柜里找了颗安眠药吃了，又继续睡。

    他是绝不肯承认这些弱的绪的，可他憋闷得要发疯了，吃了药不困反而更有神，脑里焦虑的都是钟奕、钟奕、钟奕、钟奕……

    这个小徒弟何时变成他的命脉，变成他的咽，变成他必不可少的一分。一旦剥离开了，就会持续不断的隐痛。

    他狂躁地掀开被，在卧室衣橱里到翻找，钟奕贴穿的一睡衣蒙在上。他呼着上面淡淡香混着熟悉沐浴的味，觉里的痛慢慢停了来。

    他埋起，又薄又的睡衣掩住了怎样一副悲怆的面孔是不得而知了。

    大半夜的，蒋星河被电话吵醒。彼时他正和老婆运动一番后，搂着老婆在温柔乡里困觉。人烦躁地埋他怀里，只一撮呆。他摸到床柜的电话，说了一声“喂”。曹文在那边：“要不要来喝酒？”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