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杀红的少年在看到玉佩时，为何会脸大变，握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真相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以更荒唐更离谱也更惨痛的姿态。

    卫昭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一阵阵收缩、痉挛，肺的低压，让他有些不过气。

    “如果卫昭知当年救他命的孩其实是一个手上沾满血腥的谛听杀手，以卫昭嫉恶如仇的格，会如何看待殿呢？”

    隔着雨幕，隔着隆隆雷声，他听到那个人幸灾乐祸的说，他看到那个少年瞳孔一缩，像被人掐住了七寸的小蛇一样，目光有些茫然，又有些涣散。

    那茫然与涣散如同一把钢刀，狠狠他心房，让他心痛如窒，几乎无法呼。他错了，他真是彻底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早该想到，能在谛听环伺的皇城里将他救起，并旁若无人的为他包扎，为他疗伤，一直照顾他到病好，那个小家伙的份，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是他一心记挂着西南，记挂着安顺王府，记挂着，才忽略了这些重要的细节。

    自回京以来，这小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往自己跟前蹭，甚至不惜激怒自己，其实是希望从自己这个师父这里得到温和关的吧，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开了。

    这个小家伙最怕打雷了，所以上次在御书房前罚跪，才会突然发病。今日，他又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转奔大雨里，自己一个人来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杀手。他居然还在怀疑他的居心。

    卫昭俯，如捧珍宝般，慢慢将浑血的少年从洼中抱起。少年双目闭，乌发贴在颊上、颈窝里，轻的仿佛羽，如玉的面，密的睫，安安静静的任由雨打过，再无昔日慧黠灵动模样。唯垂在一侧的手，攥着那块玉佩。

    卫昭再也忍不住，泪满面。

    昌平帝派的援兵已经赶到，双方里应外合，很快将观杀手清除净，亲兵们上山来寻卫昭，见侯爷竟石雕一般跪在雨中，形凝滞，眶发红，怀中还抱着浑是血的小太，都吓了一。

    难，小太竟遭遇不测，死在了杀手剑？

    亲兵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卫昭却慢慢站了起来，将视线从怀中少年上移开，目光幽寒的盯着地上淳于傀的尸，：“将这士的尸带回去。”

    “那这些杀手呢？”

    “山上的就地掩埋，山的统一带回去，由大理寺的仵作勘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