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其实，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少年的声音轻弱而颤抖。

    阿弦凝眸，看见黑暗中少年倚靠在井边儿上，艰难地啃那腻的青苔，忽然间，从井纷纷扬扬飘落许多细碎如雪之，落在少年，肩上，他颤抖着衔住一朵，缓慢地吞咽。

    井的暗里，那小小地粲金之仍清晰可见。

    那是……

    ——连翘。

    那在初料峭的寒风里最先盛开，能清驱毒的连翘！

    阿弦暗怀战栗，无法言语。

    小典了片刻，忽然：“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

    有是：人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寒漫袭的辽东之夜。

    有人被困在牢狱中，满腹惶恐，生死难测；有人于暗夜中冷笑，只手遮天，故技重施。

    有人宝剑鞘杀人，嗜血方能回；有人在不见天日，等待一线光明的救赎。

    还有的人不惧寒冷，在小小地县城一隅，四面透风的小摊上，捧着一碗地汤面，地一，舒心地展开双眉。

    或许……贫者富者，尚者卑微者，所有尘世间奔走忙碌的人，说到底，最可贵的无非是“平安喜乐”四字。

    曹廉年毫无疑问是桐县数得上名号的财主老爷，在大多人看来，人到曹廉年的份上，应该是再无什么遗憾苦难了。曹员外家财万贯，衣无忧，三四妻妾，开枝散叶，应该是人的极至了。

    曾几何时曹廉年也这样想过，直到老来得，那小婴孩儿玉却三灾八难，却仿佛将曹廉年的劫数也带来，熬得他气短神消。

    今日多亏了十八来府，说来也怪，自打救起那少年后，玉从昏睡中苏醒，饱饱地吃了，看着像是光景大好了，今夜也未似往常一样起来夜哭，着实让曹廉年心安，但是，很快伺候的母们便发现了不妥，小公的确是不曾夜哭了，但竟又昏睡了过去。

    三房姨太太都围在桌边儿，大太太因年纪大了熬不住，便扶着丫歇息去了，曹廉年靠在床边，恨不得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