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则是方才在坡路上，她坠之前，就是这只罪魁祸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拽了儿。

    阿弦看着那瓶伤药，又看看重伤的男，不由笑笑。

    阿弦盯着那只看着很熟的手。

    阿弦看看这人的脸容，又看看这只手，总觉着其中有一样东西错了地方。

    她第一次看见这只手的时候，是在雷翔派人去接她、在自家门所见的幻相里。

    可忽然间，她发现自己不能被这只手的样迷惑，因为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只手看来十分熟。

    她睁开双，完完整整，仔仔细细，毫无畏惧地打量这个世界，泪却悄无声息地从角斜鬓中。

    想起来了，这只手对她而言，何止熟，简直“神”良久。

    她自觉如一个簇新的初生儿般，扬首向天，雪温柔地落在脸上，那冷是清痛快的冷，阿弦吁一气，呵的气息在空中化作白雾，又轻快地消散。

    惊疑不定，目光逡巡，最后落在男的手上。

    阿弦重回到他的边，在腰间的搭兜里翻了翻，找一块汗巾跟一瓶伤药。

    但是他的额有新鲜的划伤，也折了，想必是方才跌落的时候所致。

    发散，双眸闭，嘴角至颌都生着凌的胡须，看着仿佛是年纪不轻了。

    连续两次看见那只手，在阿弦觉着，那应该是属于鬼魂一类，谁知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

    他额上的伤痕略，几乎见骨，这让阿弦倒一冷气，只好竭力放轻了手脚，最后敷好了药粉后，上居然了些汗。

    “原来是你？”阿弦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十多年积压在上的苦难酸涩，都在这时侯然无存，阿弦还未反应过来，泪便了来。

    在给这人料理伤的时候，阿弦飞快地理了一绪。

    这位既然是个人，那么……他大概是从坡底想要爬上大路，可惜的是，他选错了法，非但没能成功，反而把她也拽了来。

    从这只手而言，却也并不像是个老人家所有的。

    上的冷消失无踪，这前所未有的轻快清觉让她心中的喜忍也忍不住，看待伤者的目光也很不同起来。

    这是一只十分修好看的手，虽然枯瘦，也沾着泥尘残雪，却仍能见秀的形姿，骨节匀称，手指颀。

    现在回想，往坠落的时候，似乎觉边有什么东西，当时她还以为是又见了鬼，直到这会儿才了悟，必然是这人在她底，所以阿弦才没有伤重，他反而伤的较重

    虽然如今这人的形，也不知是否还能称之为人。

    在顿轻松愉悦之余，又有无所适从不明所以的惘然。

    因她当这个差，老朱不由分说，在她的搭兜里了无数的东西，简直如一个百宝，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备无患。

    上打量着这“人”，却见他着一袭几乎看不本的破烂袍，量颇为大，只是极瘦，如同一杆修竹笔直地横在地上。

    阿弦回看着地上那人，他仍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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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知原因何在，但在这一刻，阿弦觉到前所未有的自在跟轻松，虽然如今仍站在霾不散，飞雪飘零的谷底，于她来说，却似立在光普照，风和煦之中。

    这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