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从实招供？本官不解的是，先前十八说你杀了那个叫蒲瀛的青年人，你立刻就记起了此人，为什么一个杀人如麻的贼，居然这么清楚准确地记得死者的名字？你对于死在你手中的每个人都记得如此清楚？”

    顾殇：“其实……小人虽然是贼，却是被那些人迫伙，因一向胆小并不敢杀人，蒲瀛是唯一一个，所以、记得。”

    袁恕己：“唯一一个？”

    顾殇不由自主瞥向阿弦：“是……”

    正要说话，忽听阿弦：“不是唯一一个。”

    顾殇浑一抖，手上垂着的铁镣也随之发细微响动：“十八……”他虽然竭力镇定，声音里也透颤抖之意。

    阿弦将手中的沧城人簿，咬牙：“仅仅是沧城失踪的人档册里，死在你手中的就有八个人。”

    在沧城失踪的人档册里，阿弦曾目睹过多少次贼肆行凶的场景，但是那些贼尽数斗笠，又用巾蒙着脸，只一双睛，风沙里自然看不清凶徒真容。

    因为这毕竟不是幻象，而是一幕幕真实发生过的，每一幕都代表着至少一个无辜命被残杀，这对阿弦来说已经难以忍受。

    所以在蒲瀛那一页上又看见贼没，便理所当然也以为是多了个受害者。

    可是当想法拐个弯儿后，真相令人骇然。

    阿弦试着去直视贼肆的那一幕幕场景，虽然那些人乔装蒙面，但毕竟并非万无一失。

    阿弦据“顾殇”的相段，说话声调等，果然在其中八场劫杀行人的事件中找到他。

    这一刻，顾殇咬牙关，死死地盯着阿弦，他似乎预到什么，又仿佛在惧怕什么，只是竭力躲避隐忍。

    阿弦对上他凶顽的目光，：“事实上，你也不叫顾殇。”

    贼终于有了反应，他像是听见什么荒唐事一样怪笑起来：“我不叫顾殇又叫什么？”

    袁恕己却知这反应，不过是自本能的恐惧，这贼在掩饰什么，同时也证明阿弦说中了要。

    先前袁恕己一句话，让阿弦想起那条墨渍凝聚幻化的蛇，怪不得当时在吉安酒馆里的时候，蒲瀛两个字会现在“顾殇”的，原来这并不是被害者的名字，而是凶手的名字！

    “我原本以为蒲瀛是另一个受害者，其实正好相反，”阿弦：“你叫蒲瀛，你是贼群中两名首领之一。”

    就在阿弦叫了顾殇的真名后，贼咬牙发笑，脸上肌抖动，那伤疤仿佛随之舞，看来就似他脸上无形的面正裂碎开来。

    袁恕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贼的脸变化：“怎么，这个说法你像是极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