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他还故意说为什么没有鬼魂来，若有鬼魂，便可告诉她，就可以尽早破案。

    但是此刻看着她这般受惊失态的模样，却宁肯那鬼魂一万年也不要面！

    “不是他，”阿弦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因为惊悸跟痛苦，死死压着声音里的啜泣：“我们都错了，大人，不是他！”

    袁恕己忍着心的不安：“好了，慢慢说，慢慢说，我在听。”

    手在她的肩轻轻拍了拍。

    阿弦扭看着他搭在自己肩的手，略觉眩。

    方才在睡梦中，她也看见过一只手，但是，那只手——

    鸢庄，堂。

    在钱掌柜将尸首都拖了堂中之后，黑衣人说：“是时候了，该上路了。”

    黑衣人走到钱掌柜后，抬手在他肩轻轻落。

    他的手指有些糙，指骨颇大，像是平日里活的手。

    钱掌柜了，一动，仿佛了决心。

    然后，钱掌柜抬起右手，将左手上的金戒取了来。

    黑衣人走到跟前儿接过，竟慢慢地在了自己的手上。

    两个人对面而立，黑衣人：“我的职位卑微，能为有限，而回安路途漫漫，此举牵着不系舟的存亡荣辱，以及主上的大仇……只有你才能到。”

    钱掌柜的嘴角牵动，无法声。

    “现在并非悲痛之时，今日的仇，他日会向他们一并讨回！”两人目光相对，黑衣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钱掌柜中泪，接跟着念：“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两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恍然如念什么甚是庄重的誓言。

    十分整齐而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堂中，显得如此肃然而神圣，钱掌柜念罢，回看了一地上的尸首……他的老母，发妻，儿，儿媳……等等。

    钱掌柜看罢，将一衣裳脱，扔在地上。

    他转过，也不回地从偏厅而去！

    剩那黑衣人，将黑衣脱，换上了钱掌柜的衣裳，把桌上的火油泼在了窗棂、幔帐之上，然后他掏火石，将黑衣燃，又去引燃了字画等……大火熊熊而起，越来越烈！

    黑衣人盘膝坐在尸首之中，见火焰越发炽，他拿起地上的刀，低低念：“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天地如室，歌哭作大通。”